祁冲抬头去看,那石头已经变成了一个小黑点。这还亏得天气好,祁冲的眼神也好,不然根本就找不到了。高明喃喃说道:“飞哪里去了?怎么没有了?”
那个小黑点先变的越来越小,微乎其微了,又慢慢变大,祁冲忙把石头举起,还没有来得及出手,“嗤”的一声,一阵凉风拂面,石头已经落了下来,却是力量太大,竟然直直的砸在地上,距离祁冲仅仅一步之遥。
“什么声音?刚才是什么声音?”高明糟糟的问着。他刚才眨了一下眼,只听见石头落地的声音。
祁冲躬身说道:“公子神乎其技,小的便是练上一辈子也比不上的。”
锦衣少年神色如水,说道:“再来。”说完“嗖”的一下,第二个石头出手,祁冲还是没有来得及反应,石头已经落地,依然砸在地上,与第一个石头排成一线。
第三个,第四个,祁冲都没有机会出手。不过祁冲却渐渐明白,若是等到看见石头再打,是如何也来不及的。唯有听声辨位,提前出手,才有机会了。
到第五石头,祁冲终於出手了,可惜石头下落太过迅捷,没有打中。
第六石头、第七石头、第八石头,祁冲连续出手,却一次也没有打中。再看地上,祁冲的石头七零八落,而锦衣少年的石头,四个一排,整整齐齐的砸进地里,恰巧排成两行。
此时祁冲还没有输。前半场比赛,锦衣少年击中两次,八次不中,正好跟祁冲现在的状况一样。不过,若是再有一石头不中,祁冲便要输了。
其实祁冲现在心里并没有想着输赢,他只是觉得自己一石头不中,就此输了,太过窝囊。当下抖擞精神,紧紧的盯着锦衣少年。
他已经渐渐掌握发石头的了时机。而且,锦衣少年既然想把石头砸进地里,排成两行,那么石头的落点已经定了。以此推导打过去,打中的机会就更大了。方才第八块石头时,便仅仅差了一点,祁冲有信心在第九块石头打中它。
“呼”的一声,锦衣少年第九块石头出手了。不料这一石头与前八石头不同,并不是直直的上升,而是快速旋转着上升。由於转动速度太快,半空中只见一团虚影,呜呜作响。其飞速却并不快,甚至要比普通人扔出去的还要慢些,朝着祁冲面前飞来。
祁冲微微一愣,却不及细想,瞅准光影处,甩手扔出石头。众人眼看着两跟石头要撞到一起了,那旋转的石头忽然一歪,绕过祁冲的石头,划了一道斜斜的圆弧,落在祁冲面前。却没有砸进地里,而是平落在地上的石头上端,兀自缓缓转动着。
这种发石头的法子,祁冲等人不用说见了,便是想都不曾想过。一干人都傻傻的愣着。片刻之后,祁冲红着脸低头说道:“小的输了,公子赢了。”
锦衣少年淡淡说道:“还剩最后一石头,别忘了要有始有终。”
就在此时,官道拐弯处跑来一个十余岁的孩童,那孩童满脸焦急,边跑边喊道:“祁冲!祁冲!快回家去,别玩啦!你爹被毒蛇咬了,已经昏过去了。你快点回家去罢。”
祁冲的母亲在很早以前就死了,自小便是他们父子相依为命,两父子的感情自不必说,祁冲闻此凶信不由大惊失色,几乎抬腿便要向家里跑去,刚欲动身,又想起了神秘的锦衣少年,忙回身向锦衣少年施礼道:“公子恕罪,小的家中有事,这场比试公子已经赢了,请容小的告退。”说罢便头也不回的飞奔离开。
祁冲的爹爹是个猎户,同时也是崇远城一户员外家的下人,六天前他带着员外家的猎户队进了山。自年轻时,他就被称为崇远镇最出色的猎户,箭术精湛,猎物无数,深得老员外的赏识。但是已夫父亲这么老道的经验,怎么就会被毒蛇咬着呢?祁冲边跑边想,心中既着急又疑惑,只盼望是那小孩在哄骗自己。
片刻之后,祁冲跑进了镇子,绕过规模宏大,气象威严的员外府,他冲进了一间小院。这里距离员外府只有一条街,住的都是下人。看到院子里站了不少人,祁冲心立刻就沉了下去:平日里家里根本不会来这么多人的,只有一个可能,家里真的出事了。
“祁冲你终於回来了。”一个驼背的白胡子老头见到祁冲以后喊道。
祁冲气喘吁吁的喘着粗气, 急道:“王爷,我爹到底怎么了?”
老王头扯住了祁冲,安慰的说道:“别慌,别慌。於先生正在屋里救你爹呢,一会儿就出来了,你不要着急。”
祁冲看到房门紧紧关着,就坐到凳子上喘了几口粗气,心中略微定下神,便对一旁的黑脸汉子问道:“赵叔,我爹好好的怎么会被毒蛇咬了呢?”
“我也说不上来,哎!”,旁边一个壮硕的黑脸汉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自打我们这趟上山,你爹就怪怪的,也不怎么打猎,就是一个劲的往山里走。一直走到三里林的窝棚才停下了。歇息了一夜,你爹便还要往里走。”
听到这里,祁冲心里咯噔的一下。他知道,那个三里林的窝棚是猎人们在山里设的最远的一个歇脚点。再往大山深处便是深山荒林,一般人根本进不去。即便是三里林一带,也是时有猛兽出没,一般的猎人都不敢去。祁冲就曾多次让老爹带他去,老爹一直不肯。
黑脸汉子继续说着:“我们都拦着不让他往里去,他却执意要去。说就是独自一人也要进去。我们就问他为什么要进去?他却不说。我看他铁了心要进山,心里放不下,就跟他一起进了山。”
江湖多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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