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氏问道:“会不会是她看错了?”
萧妙说道:“这种事一般只有傻子才会看错,她既然能知道你去无名居,就肯定不是傻子,而且要比一般人聪明厉害的多。”
无名氏问道:“她是谁?”
萧妙说道:“一艘船的主人。”
“什么船?”
“一条曾经存在过的金色大船。”
“我要怎么找到他?”
萧妙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萧妙又笑了笑,“有一个人知道。”
无名氏隐隐感觉到他“话里有话”,但是又不能不问。
“谁?”
“长虹赌坊的大老板,程悦儿。”
三月的巽州虽有烟花美景,但是六月的巽州也别有一番风月,金风楼外虽是雨夜,明月依然当空,似乎特地为了照顾这位不速之客。
此时已是子时,金风楼内依然灯火通明;虽是雨天,门外已无妓女迎门招揽客人,但是依然有客人不断的进入金风楼的大门。
这种场所当然不适合无名氏这样的小伙子进出,但是这里面却有他不得不见的人,所以他叹了口气,一下子就越上了金风楼顶,然后又凭借上乘的轻功在上面绕了一圈,一个燕子翻身,掠进一个窗户打开的房间。
这是一个很大的房间,但是却只有一个人在房间内抚琴轻叹。这是一个女人,看穿着就知道绝非普通的“胭脂俗粉”,料子虽然轻薄,却不露体,而且颜色也很清雅,在这种场所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也许正是这种感觉,才使得她短时间内就成为了巽州第一妓院的头牌。
但是这个头牌如果被一些认识她的人知道了,他们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为她赎身的,这个头牌不是别人,正是长虹赌坊的大老板,程悦儿。
“堂堂的长虹赌坊大老板怎么会沦落至此?”
程悦儿并没有回答他的话,无名氏就这样站在那里,一直等到她抚完一曲也不发话,因为他突然发现先提问题的人会很吃亏。
但是两个人不能就这么待在这种地方,所以程悦儿先说话了,但是他并没有提出无名氏心中所想好答案的问题。
“你的轻功是不错,但是还不到家。”
此话一出,无名氏马上就想到了自己的师弟,因为放眼江湖,轻功比自己好的人只有这个师弟了,他忽然感觉眼前的女人一定跟萧妙有什么关系!无名氏实在想不通,萧妙为什么不跟他说明这层关系?萧妙自己为什么不来?
对方既然说话了,他自然不好继续沉默。
“我自认我的轻功还算过得去,起码我还不曾见过有比我好的。”
无名氏的表情和语气都透出一股发自内心的质疑,在没搞清楚状况时,他还不想直接搬出萧妙。
程悦儿嫣然一笑,这笑容实在很迷人,眼波的万种风情实在足以陶醉任何一个男人。
“你没见过不代表别人没见过,起码我就见过一个轻功高过你的人。”
无名氏说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轻功比我好的人肯定不止你见过的那一个。”
程悦儿心知眼前的男人一定是专程来找自己的,从他刚才的表情看,程悦儿断定眼前的男人一定对自己的轻功很自负,根本不愿接受有人会比他的轻功了得,就对他用了个激将法,却不曾想这个男人居然懒得知道那个比他强的男人是谁?
他不是神经大条的人,就一定是个很有心机的人,程悦儿选择了后者,因为他刚才虽然说的很谦虚,但是却表现出了强大的自信心,自信心强的人胜负欲都强,但是他根本没有提出“他是谁?”这个问题,他在故意隐藏自己的本性,当即断定他不是一个简单角色。
程悦儿似乎不死心,想继续挑逗他的好奇心。
“刚才你来的时候我已经发现你在屋顶上了,如果是那个人,一定不会发出任何声音的。”
无名氏似乎站累了,挠了挠自己左侧的太阳穴,说道:“那个人的轻功这么好!一定和我的年纪差不多。”
“他的年纪看上去并不大,为何要强调年龄,这明显不是正常的逻辑,他一定认识那个人。”
程悦儿的放在琴上的手轻微的颤动了一下,虽然仅是一下,但是无名氏还是发现了,现在他更加的确定程悦儿跟自己的师弟有关系,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关系。
无名氏故意叹道:“记得师傅曾经说过,在外面收了一个徒弟,本来他老人家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但是据说我的那位师弟根骨奇佳,师傅实在爱才,才收了他的,但是又不能把他真正收入师门,所以我一直威能见到这位天才师弟,如果说这世界上还有那位年轻人的轻功能胜过我,恐怕只有这个庶出的师弟了。”
程悦儿一抬手,将旁边帘子上的一副字联撤了下来,上面的墨汁还未干,“一问万两”几个字已经被部分流淌的墨汁改变了模样,随意卷了卷,字联便变成碎纸片。
无名氏微笑道:“这幅字写的蛮漂亮的,就这么毁了有些可惜了。”
程悦儿没有理会他,反而问道:“你能找到那个人吗?”
无名氏明知故问:“找谁?”
程悦儿非常讨厌明知故问,心中虽恨,但是却没有办法,她实在想知道那个人的下落。
“我说的当然就是你刚才提起的那位天才师弟。”
无名氏说道:“虽然我们没见过面,但是想找他也不是很难。”
程悦儿显得有些急切起来,说道:“你可以帮我找到他吗?”
“我为何要帮你?”无名氏问道:“怎么,你认识我的师弟?”
程悦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说道:“我要怎么做你才愿意帮我找到他?”
无名氏这次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你怎么知道我有问题要找你?”
程悦儿此时已无心情与他浪费时间,急切的说道:“我以为你是别人,那个人来找我肯定要问我一件事情,所以我才临时写了那么一副字。”
无名氏心中恍然,突然问道:“那个人该不会就是我的师弟吧?”
程悦儿没有否认,但也没有承认,只是冷冷的说道:“说出你的条件吧。”
无名氏忽然感觉很无趣,程悦儿那冷漠的表情似乎也将他的心情击落谷底,便说道:“我的条件很简单,你帮我找个人,我就帮你找我的师弟。”
程悦儿皱了皱眉,问道:“谁?”
无名氏笑道:“一艘金色帆船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