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昔日缘悭一面,余道友别来无恙?”
莫问缓缓转过身来,一向冷峻的脸庞,居然露出少有的愉悦笑意,一袭崭新的银色法袍,尤显高贵、俊逸。
“嘶......”
尽管莫问并非有心之举,毕竟新晋金丹境界,周身气息尚未掌控自如,两人修为差异巨大,余跃顿感身遭滞压,重如山岳。
堂堂金丹修士的洞府,外人想来必定恢弘神秘,实则仅有一间简易草庐,孤零零占据着“孤昂峰”的山顶。余跃先前未曾料到,剑修道法不但另辟蹊径,修炼场所亦是不拘一格。
“至理法则,虽多如恒河之数,最终殊途同归!”
余跃心下讶然,短短数息之间,又一次大开眼界。
“天遗宗内门弟子余跃,拜见莫问前辈。”
一见莫问回头,余跃赶紧抢前几步,低头伏身施礼。
“呃……”
莫问显然猝不及防,满面的笑容陡然僵硬。
“莫某交友,全凭一己喜好,从不问修为高低!”
低沉的嗓音中,隐隐显露失望和不悦,草庐中的氛围,顿时异常沉闷尴尬。
“前辈真心结交,晚辈亦非虚伪矫情。一声前辈称谓,乃是敬畏玄奥天道。”
君子相交,其淡如水,闻听莫问言出肺腑,余跃不胜感慨。
“前辈心意,晚辈感激莫名,但古制不宜越,礼不可废。”
余跃微微抬头,如实禀告,此时此刻终於明了,一干炼气弟子面对自身之时,难怪同样诚惶诚恐。
“咳咳......理虽如此,但师侄一称,着实难以启齿。”
莫问细加思量,虽有些无可奈何,倒也默许认同。
“好在如此尴尬局面,理应不会为时太久。五人一同悟道,绝非寻常人等,眼下进境虽各有差异,实则仅在毫厘之间。”
面对莫问的赞许,余跃嘴上自谦,暗地里却心惊不已。金丹前辈的眼光、感知,果然非同一般,余跃身负诸多隐秘,此刻似乎无所遁形。
“承蒙前辈吉言,字字珠玑,晚辈万不敢负,定当扬鞭策马,力争早日齐驾并驱!”
冷傲如莫问,唯有和余跃相处之时,心下并不刻意设防,真实性情偶尔不经意流露,令人倍感亲和。尽管缘份起始於荒碑,但对於昔日的突变,莫问绝口不提。
“福之所至,祸亦附焉,机缘命数,全凭天定。”
相差一个大境界的鸿沟,莫问毋需神识探察,便可清晰感知余跃的修为,已然濒临突破之际,法力凝练圆实,气息内敛沉稳。
“仙道盛传余道友参悟失败,依莫某今日亲眼所见,恐怕有些以讹传讹,倒是耐人寻味。”
两年前,两人匆匆一别,莫问忙於闭关结丹,余跃则滞留“七修海”内,当下久别重逢,聊起各自的经历、趣事,不知不觉过去半个时辰之久。
“咳咳......天色已晚,晚辈叨扰良久,尚有一事相求。”
观礼大典不日将至,莫问身为主事之人,百忙中私下召见,已属天大的恩宠,余跃见机告退辞行,不过临来之前,心中早有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