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大长老何出此言?侥幸余生的那名宗门弟子心惶恐神,词不达意,似乎并未带回任何口信。”
池衣扬话语隐含玄机,一时之间,睿智如云千渡不由一愣,也不甚明了。
“云师兄心系宗门,对奸狡之徒的伎俩难免疏於探察。”
掂了掂掌心的那枚令牌,一丝玩味的笑意挂在池衣扬嘴边。
“这枚令牌虽小,实则内有干坤,其意乃告知池某,此番生死约战之地,就在吕师弟当年陨落之处!”
彼此看似尚未正面交锋,心智的较量已然短兵相接,凶险精彩有过之而无不及。
“天下代有俊彦出,新人总把旧人换!”
随着池衣扬的解说,数息之间,云千渡心念急转,终於恍然大悟,心中暗自叹息不已,感慨万千。
“若是池某置之不理,本宗抑或贝叶宗治下的修真之地,类似降星城中的惨事将会不停发生。届时,凶獠连一个报信的弟子都不会留下!”
池衣扬的嗓音变得和脸色一样,渐渐凝重森冷。
“行事下作,无耻无赖!”
几名低阶弟子的性命无足轻重,但此事关乎“无量宗”的脸面,宗门高层不得不投鼠忌器。余跃此举瞬间反客为主,牢牢掌控了局面。
“嘿嘿......孤身散修一人,妄图对抗仙宗大派,自然无所不用其极,实属情理之中。”
劲敌横空出世,真正的天才非但不会心生忌惮,反而有见猎心喜之意。
“此人出身低微,行事却特立独行,且来历颇有神秘之处,早在参悟荒碑之际,池某便存下一较高下的念头!”
随着修为不断提升,尤其参悟荒碑道法渐有所成,池衣扬的眼界水涨船高,内心深处认定,唯有“一剑宗”莫问方为足可一战的对手。
“哈哈哈......池某十载潜心苦修,留有诸般感悟、困惑,此番临阵斗法,正好堂堂正正予以印证,亦是将前次纰漏亲手弥补,以慰宗门上下!”
余跃回归后的举止天下皆惊,万众瞩目,彻底激发了池衣扬的好奇、不甘,乃至争雄好胜之心。
“以大长老之尊,贸然赴约生死,实为不妥、不值、不智!”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云千渡心底的恨意与杀机,由来已久,若论对余跃的认知,更是不做第二人想,此刻反而显得顾虑重重。
“漫漫荆枣仙途,皆为白骨铺就,凡成大事者,无有例外。”
“唯经万千生死磨砺,或可触动心中灵机,偶有大彻之悟,一窥大道,直至位及修者巅峰!”
云千渡思虑再三,心底的一丝隐忧终究没有付诸嘴边。
“但了平生青云志,何惧狭路龙虎争!”
反覆权衡利弊得失,云千渡甚感欣慰,绝口不提劝阻之事。
“大长老正值鼎盛之秋,理当心存宏愿,胸怀天下,此乃本宗之大气运。倒是云某棱角渐平,失之慵懒,未免有些妇人之仁。”
......
苍穹清澈高远,不见一丝浮云,足下碧波荡漾起伏,何止千万顷之广。远远便可望见,一具挺拔的墨绿身影好暇以整,负手立在虚空之上。
“咻......”
彼此相距已不足半里,池衣扬停下了脚底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