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跃此举无疑触犯众怒,一干金丹修士咬牙切齿,纷纷神识传音。
“且慢!当下情形有异,与以往所知大有相悖之处!”
丁倚戈当即摆了摆手。睹物思人,一眼瞥见熟悉的储物戒,丁倚戈的愤懑盛怒陡然削减许多,方才一番简短的对话,颇为值得推敲玩味,令人浮想联翩。
“仙道传闻,当年余道友见宝起意,最终却一命归西。如今既为泄愤而来,理当伺机偷袭,如此高调行事,显见内有隐情。”
一干金丹修士皆非庸碌之辈,闻言不由一愣,沉吟思量起来。
“余道友若为肇事元凶,因何将陆仙子遗物佩戴在身,且不惧示於人前?”
“男女情愫,自古有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一说!”
“余道友近日所为,堪称无法无天,目中无人,贝叶宗惨遭其祸,却始终忍气吞声,实属大违常理。”
丁倚戈心中疑云渐渐浓重,进退维谷,处境十分尴尬。
“嘶......但愿真相非丁某心中所虑!”
相互传音之际,众人神情的细微变化尽落丁倚戈眼中,尤其文澜明显有异,丁倚戈细思之下,不禁心惊肉跳。
“会长、诸位长老,余道友既已指名道姓,若一味退缩避让,势必损及本会声威。”
众人各怀心思,暗自揣测思索。不曾想,就在一片沉寂的当口,有人忽尔开口岀声。
“文某愿以一己之名,一战了却宿怨!”
文澜自队列中缓步而出,脸上一片决然之色。
“倘若当众对质,文某心存侥幸,或许会矢口否认。”
“偏偏余道友以杀泄恨,简单直接。转眼间,涉事之人仅剩池道友和文某,除去倾力一战,避无可避!”
身陷重围堵截,余跃非但毫无惧色,竟反客为主,令“水月商会”难以自处。文澜大感震撼之余,对天地道法的认知,突然有了一些明悟。
“终日龟缩躲避,担惊受怕,何谈悟道修真?”
“混淆视听,只可偷生一时。倚仗商会庇护,即便能将余道友斩杀,以其今时之强悍,所付代价将惨重无比。”
“孽缘自种,若无勇气面对,心魔丛生,更上层楼无异痴人说梦!”
文澜嗓音低沉, 落在几位太上长老耳中,却不啻於暮鼓晨锺,刹那间,心头一片雪亮,眼中精芒不住闪过,既没有劝阻之声,亦无人施以援手。
“嘿嘿......迷途知返,善莫大焉。有此道义担当,尚不失修者之风!”
余跃点点头,露出一丝赞许之色。
“自古祸不及家人,文道友的后裔,还望丁会长善待!”
话音刚落,两道遁光,一前一后,疾驰向远处的虚空。
“哼......”
“狂妄之极!”
“简直不知所谓!”
余跃语气如此笃定,仿佛胜券在握,“水月商会”的几位长老脸色为之一变,暗中嗤之以鼻,对余跃刚刚生起的少许好感,瞬间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