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宗底蕴深厚,收罗的仙道秘闻,果然不同凡响。”
“脚下的这方天地,宗门林立,代有天才出世,看似一片修真福地,实则资源匮乏贫瘠。吾辈修者身在其中,却浑然不觉,无异於坐井观天。”
“自白、董两位前辈飞升,近千年时光流逝,再无人成就元婴之境,仙道已成江河日下之势,其根由便在於此。”
以余跃如今的强大战力,再挟此役的赫赫余威,旁人无不畏之如虎,乃天煞孤星一般的存在。仙道行走固然纵横俾睨,若一直无法缔结元婴,与行屍走肉毫无分别。
“放眼天下同阶修士,可视为余某友者,唯莫道友一人。”
尽管行事之间,有诸多古怪之处,余跃的脑海中,始终萦绕着重重疑惑,但在数次的紧要关头,莫问乃至“一剑宗”都暗中出手相助,甚至主动示好攀交,这份莫大的恩情,余跃牢牢铭记在心。
“可惜,今时已不同往日!”
仙道公认的第一天骄,如今已执掌“一剑宗”,肩上承载了道统传承的重任,背负上万门人弟子的希冀与期盼,即便旧情尚在,如当年一般行迹洒脱,言欢一聚,恐怕都非易事。
随着纷乱而茫然的思绪,余跃的眼神,渐渐变得空洞而孤寂。其他的相识、相知,彼此境界修为相距甚远,就算余跃不拘小节,也无人敢和从前一样平辈论交,相处之时,平添了诸多敬畏拘谨,而少了几分随和自在。
“唉......余某此生,仰不愧天,俯不愧地,唯独负卿!”
回首如烟往事,裘洗月、范画如、古拿云、冷风露、陆离伤......一张张鲜活的面容,或温婉,或体贴,或可人,或刚烈,俱都美艳不可方物,自余跃心底的尘封深处,一一浮现眼前。
“世人有云,只羡鸳鸯不羡仙,有道侣如此,夫复何求?”
每每念及仙道红颜, 余跃顿生融融暖意,脉脉温情。
“余某本非寡情之人,无奈深陷争斗旋涡,四面树敌无数,即便登临修者巅峰,亦难护佳人周全。”
身携众美,左拥右抱,无论游历四方,逍遥快活,抑或避世隐居,自成一统,看似惬意无比,皆大欢喜,但於己於人,却从此丧失了修者的本心与锐进之意,终究会尘归尘,土归土。
“曲至高处,则和者常寡,如此冷清乏味的仙道,余某不归也罢!”
数日的冥思苦想,余跃茫然四顾,诺大的天地之间,竟只剩下独自一人,或徘徊,或游荡,无一可安生之处。
“倚山者,山有坍塌之日;靠海者,海有枯干之时。唯有一己之身,始终不离不弃,方为一世之凭仗!”
不知自哪一刻起,一个念头义无反顾,如雨后春笋一般,开始疯狂地滋长蔓延,再也弹压不住。独坐山巅的余跃,猛然察觉到体内突生异变,全身的气血受到牵引,已然剧烈翻腾不休。
“嘶......突破元婴之境的契机,居然在此种情形下来临,无数金丹修士穷其一生,可遇而不可求!”
深深吸了一口气,日后的行止,何去何从,眼下已别无选择,唯有勇往直前,缔结元婴一途!纵是凶险艰难无比,但余跃心中反而了无牵挂,眼眸中的神采明亮夺目。
“只为平生夙愿,成败生死由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