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噝......噝......噝......”
整整过去一炷香的工夫,异样渐生,堪称不可思议。
虚空中,一阵阵细密波纹隐现,仿佛历经一段长途跋涉,艰辛无比,一枚白色玉简兀自竭尽全力,慢慢挣脱一层无形的桎楛,从无到有,自小而大,在红袍修士的掌心渐次呈现出来。
“嘶......究竟是何紧要大事,不惜动用了《干支鸿书图》?”
眼见红袍修士神识探入,默不出声,青袍修士不由略感好奇。两人皆非本土修士,与原先的宗门相距极度遥远,如非偶得上古遗物,必定早已音讯全无。
“嘿嘿......玉简所载之事,由董道友后人传送,似乎更为恰当。”
红袍修士将玉简缓缓递出,脸上显露一抹神秘的笑意。以《干支鸿书图》所述之事,应属宗门秘中之秘,两人私交虽非同一般,但也不宜随意打探。
“哈哈哈......竟有这等事?董某倒要借览一番!”
当下红袍修士的举动大出反常,青袍修士不由一愣,继而展颜一笑,显得兴致勃勃。苦修岁月无涯,难得闻听一、两件轻松趣事,况且来自昔日旧土,倍加难得。
“哦......故土眼界狭小,天地灵气匮乏,后进晚辈青黄不接,眼下总算崛起一位新锐修士,董某心怀甚慰,不亦快哉!”
两人虽贵为元婴修士,至今居然寂寂无名,全因‘昊封大陆’精英荟萃。若尚在金丹之境,二位却属大有来头,正是出身“一剑宗”的白失轩、“无量宗”的董笑尘。
千年之前,两人一同奔赴“昊封大陆”,几经权衡周折,最终追随大修士乐盈台麾下,从此驻留“罔吾山”内,自行开辟洞府,潜心参悟天道至理。
“观其行事举止做派,堪称少见的狠角色!”
一缕神识一扫而过,董笑尘放下手中玉简,淡淡一笑。《干支鸿书图》施用不易,耗费极度奢贵,“一剑宗”的传书虽简短精练,但以元婴修士之能,足以举一反三, 一窥全貌。
“一介散修出身寒微,一路修至金丹巅峰,倒是颇为不易。”
白失轩坐於对面,当下亦微微颔首,神情若有所思。两人俱是来自名门大派,阅历丰厚,於散修道途艰辛知之甚深,心底亦是暗暗称奇。
“灵根八系齐全,资质惨不忍睹,竟以一己之力,独自对抗众多仙宗大派,心智、胆识无一不为上佳!”
两人缔结元婴之后,远途跋涉不知多少千万里,方才抵达“昊封大陆”,修为晋升至一个全新的境界,眼光、心胸自然也随之大变。
“嘿嘿......以寡敌众,尚且预先布下后手,许之以重利,成千上万的低阶修士深受蛊惑,堂堂数千年无量基业,竟被其生生逼得自封山门。”
董笑尘出身“无量宗”不假,眼下身处新的修真地界,千年往事,事过境迁,加之在‘昊封大陆’耳濡目染,旧土历练的宗门虽犹存心底,但早已没有任何瓜葛。
“否极泰来,阴晴圆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即便脑海深处残存一丝牵绊,身为尊贵的元婴修士,或许物外神游之时,偶尔会兴起一番唏嘘感慨罢了。
“万物兴衰更替,冥冥自有定数。”
干支传书玉简所述,俱是旧土金丹后辈的恩仇,白失轩、董笑尘胸怀广阔,狭隘的宗门陈见早已悉数泯灭,仅仅当作趣事见闻,津津乐道,毫无一己私下好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