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跃的随身法宝几近二十件,可谓身家丰厚,大多同阶元婴比之不及,苏仪却非寻常之辈,其底蕴、财力难以妄断预估。
“罔悟山下,闻道晋级,早已传为一时美谈,苏某如雷贯耳,不免技痒难耐。”
苏仪一改先前的漫不经心,陡然间,眼眸中精芒如电,周身气势变得咄咄逼人。
“今日苏某当众邀斗,裁定妖兽魂魄归属!”
形势急转直下,四下氛围凝重如铅,围观的众人大多深感意外。元婴修士比拚身家、置气耍横,本属寻常之事,演变至斗法则非同一般,彼此若无深仇大恨,一概能免则免。
“嘶......余道友流年不利,居然又遭他人约战!”
白、董两人相视而望,皱了皱眉头,一时竟无言以对。牛姓男修则是长叹一声,心中接连叫苦不迭。
“临阵邀斗,必分胜负,任何一方身受损伤,甚至意外陨落,牛某难脱干系!”
事已至此,场中局势已然失控,牛姓男修唯有听之任之,抽身一旁观战。
一众修士各怀心思,居然无人察觉,余跃身处漩涡中心,自始至终一言不发。苏仪方才的行事做派,举止言谈,竟是似曾相识,猛然间,余跃不由心中一动。
“名门天骄,南临照!”
余跃当即运起目力,略微扫视四周。
人群熙熙攘攘,一道淡金身影依旧分外醒目,南家天骄盘坐於蒲团之上,状极超然洒脱,似乎对山谷中的诸事漠不关心,微微仰首眺望,独赏高空的流云、飞禽。
“哼......欲盖弥彰,弄巧成拙!”
事出反常必有妖,余跃缓缓收回目光,嘴角掠过一丝冷笑。余跃被人逼得退无可退,南临照理应乐见其成,推波助澜,偏偏故作置身事外,恰巧印证做贼心虚。
“回首苏道友搅局之际,简直视余某如无物,其间大有蹊跷。”
“想必两人暗通款曲, 协手结盟,苏道友自然底气十足,穷追猛打。”
刹那间,余跃突然灵光一闪,似是无意撞破了一桩不宣之秘,眼眸中变得惊骇万分。
“嘶......此事细思极恐,远非寻常意气之争!”
南仲、乐盈台、季罗花三人位居顶尖大修士之列,修道法门自成一脉,彼此若即若离,并无纠葛传闻,偶尔会晤一聚,纵论悟道心得,除此再无其他深交。
昔年,余跃在南家遭遇难堪,生生被驱逐出门,或可归咎宿怨,眼下苏仪突起发难,且不依不饶,到底又意欲何为?
“难不成仅是巧合而已?”
余跃摇了摇头,神情更为冷峻。据可靠线报,数十年前,南仲、季罗花两位大修士便音信杳无,行踪极为隐秘,最亲近之人亦是无从知晓。
无巧不巧,数百元婴荟聚之日,苏仪来自“鸣幽司”,暗中与南临照共同进退,强自出头,有意针对“罔吾山”一脉,就不怕惹恼了乐盈台大修士?
“若是无人授意、撑腰,区区一名元婴修士,胆气从何而来?”
照此推断,势必存有某种惊天巨利,“鸣幽司”、“擎干妙阁”方能达成暗中交易,牢牢捆绑在一起,已然开始着手对付“罔吾山”!
虑及至此,余跃再也不敢妄加揣测,后背不禁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