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顾绝峰黛,木叶自芬芳。云游翻若浪,洒淡有余情。”
余跃所属的“莽山药堂”一方势力,原本就处於群山环抱之中。此番外出远游,触目所及,山脉连绵巍峨,巨木苍翠欲滴,眼前风物瞬息万变,景致绝佳,可谓美不胜收。
一路上,餐风露宿,随遇而安,辗转深山密林之中,不觉已有月余时光。因事先漫无头绪,於灵药采摘也并未十分上心,除去饱览沿途的湖光山色,余跃依旧两手空空。
“沙......沙......沙......”
日光渐渐移照,透过无数枝干的缝隙,洒落在林间空地之上,腐叶、荒草铺满了厚厚一层,余跃缓步穿行,似乎若有所思,脚下不时发出轻微的声响。
“嗖......嗖......嗖......”
一阵衣袂破空之声,由远而近,瞬息即至,三道人影自四下扑来,顷刻间,将余跃已然团团围住。
“嘿嘿......余道友自改换门庭,逍遥快活,别来无恙。”
来人正是余跃的老相识,“木须矿洞”的管事洪尘、朱然和苗刑。一别二十余载,三人周身的气息愈加凝练雄厚,肉身修为皆不在余跃之下。
“三位道友擅离职守,居然专程为余某而来!”
余跃心头一惊,连日来隐隐察觉,暗处有人尾随,不曾想,果然是冤家路窄,阴魂不散。
“嘶......何人嫉恨余某,一直赶尽杀绝?”
刹那间,“裂阳兽场”的变故再度浮现脑海,两者手法颇有相似之处,余跃甚至大胆推断,幕后怕是同样一人所为。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毋需多言!”
朱然猛然暴喝一声,身形一闪,竟是率先扑上前来。一见同伴动手,洪尘、苗刑二人也不再搭话,双双自左右两侧夹击,将余跃的退路牢牢封死。
“轰......轰......”
倘若单独对阵其中任何一人,余跃心中凛然无惧,或许还会稍占上风,眼下以一敌三,则是毫无胜算,必败无疑。
“跑!”
甫一交手,饶是余跃竭力抵挡、躲闪,肩膀依旧被一记重拳击中,顿时气血翻腾,半边身躯麻木不仁。
“咻......”
陷落重围之中,众寡悬殊,断然不可恋战。余跃大吼一声,返身全力强攻,趁着洪尘、苗刑出手化解之时,拚着后背硬受朱然一记“穿心脚”,猛然冲出了三人的堵截,张口喷出一道血线,落荒而逃。
“追!”
洪尘一行此番受命前来,在“莽山药堂”四周广布眼线,历时数载之久,总算等到今日的良机,务必一举斩杀余跃,当即纵身而起,紧追不舍。
“嗖......嗖......嗖......”
一前三后,四道身影疾如闪电,在茂密的山林中角逐正酣,粗大的树干、蔓藤急剧摇晃不已,飞禽走兽纷纷被侵袭惊扰,发出阵阵愤怒的嘶吼、鸣叫。
“嘭......嘭......嘭......”
两方的间隔太过接近,不过区区数丈开外,余跃空负一身隐匿逃亡之术,始终无法施展摆脱,加之首度进入山脉深处,人生地不熟,慌不择路之下,余跃屡屡被洪尘三人追及。
“呼哧......呼哧......”
周身上下多处受创,余跃渐感气力不知,满头大汗,雪白的衣袍上血迹斑斑,追兵却是步步紧逼,近在咫尺。
“不好!”
疾奔的身形陡然顿住,余跃心底一沉,不由暗暗叫苦,前方一座绝壁高耸,牢牢挡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