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国的天皇只是一个吉祥物,原本倭国的大权掌握在将军(武将第一)手里。
后来将军势衰,压不住下面的诸侯(大名),甚至连将军本人都被暗杀了。
新继位的将军享受了天皇的待遇:失去了实权,成为了吉祥物。
最后扫平了满地的诸侯(大名),建立幕府掌控了倭国的人是关白(文官第一)。
当下,关白面临着一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天下太平后,手里过多的军力怎么处理。
最好的方法自然是一纸文书发出,千万军士解甲归田。
但是关白做不到。
因为此时天下刚刚明面上统一,心怀旧主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这些人一放回去,立马就会被重新召集起来,最后又会出现诸侯割据,相互混战的局面。
所以说,关白得想个办法把手里的这些“剩余”军力给消耗掉。
於是,高丽成了最完美的目标。
攻高丽,失败了,大好。
反正是用来消耗军力的,死光光了大家就回家安生过日子。
攻高丽,成功了,那更好。
这些人就呆在高丽,别回来了。
无论怎么看,对关白而言,攻高丽都是稳赚不赔的好买卖。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高丽王会派人去中原朝廷求救兵。
去年,中原王朝派了一个官员去高丽调停,只是要求停战即可。连高丽人都答应了,结果那群被轻易到手的胜利冲昏了头脑的家伙没同意。
他们没同意停战不说,还又往高丽腹地打了几百里,几乎占领了高丽全境。
这分明就是在打中原皇帝的脸。
果不其然,中原皇帝怒了,他派出中原大军来打自己来了。
关白现在也是有苦说不出。
从名义上来讲,他是文官,确实没有军队指挥权。
从实际上来讲,在攻高丽大军放出去之后,关白就彻底丧失了对那支军队的控制权。
但是,这肯定不是中原皇帝想听的解释。
那就只有先组织起军队,把这波兵给挡住,再说其他。
更让关白没想到的是,那些被自己镇压的大名,有了天兵天将撑腰,纷纷竖旗要讨伐自己。
八嘎!
磕头的时候,屁股一个比一个撅得高,结果翻起脸来比谁都快。
最是让关白没想到的是,那些被自己所灭的大名,竟然也立起了旗帜。
当下能任命大名的人,除了是自己之外,也就是只有天皇了。
关白万万没想到,自己养了几十年的天皇居然敢捅自己的刀,他怒而上殿,当着圣面把刀子都拔出来了。
哟西,你的儿子已经十二岁了,可以登基了。
这时候,天皇战战兢兢地拿出一大堆文书,递到关白眼前。
关白看着这些盖了中原皇帝玉玺的文书上,一个个熟悉的名字:九户、北条、姐小路、一色、三好、波多野……
这个年轻时绰号叫“猴子”的关白,终於是怕了。
……
黑塚利家终於弄到了一艘足以远洋回倭岛的大船。
由於中原朝廷实施了几年的净海方略,现在的情况是小船好找,大船那简直就是宝。
能回到倭岛的大船,连倭寇团手里都没多少。
通常,倭寇沿海抢劫,他们只需要用小船,要回倭岛时才用大船。
虽然说顺着黑潮到倭岛要不了几天,但是倭岛那附近一带的天气可真的是风云莫测,说变就变,动不动就给你来一个山那么高的巨浪。
去倭岛本身就带着一丝赌命的意味,要是没有结实点的大船,那就不叫赌命,是送死。
倭寇团手里的大船,被海鲨帮一次突袭就全部给烧了。
更麻烦的是,那一战之后,倭寇团一下就群龙无首了。
好多假倭一看玩不下去了,找个机会把身边的真倭给一刀捅了,屍体丢进海里,再把自己的头发全部剃了,换一身衣服。
现在又是良民一个。
真倭的日子就比较难过了,现在他们是被几方势力遗弃,想找人卖命都找不到人要。
还好的是,主人终於又回来了。
黑塚利家收整残兵旧部的过程比他想象中的还顺利。
不过,黑塚利家没有在那些小喽罗身上花太多的时间,他其实是在四处找船。
大船,这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当终於找到了一艘大船后,黑塚利家立马带着他选出的最忠诚、最勇敢部下,要驾船回到倭岛去找自己的哥哥,黑塚罗王。
黑塚利家怀里,有一个黑塚家族所梦寐以求,拚死拚活才终於得到的圣物:【大名任命书】。
在战国时代,无须幕府任命,只要能支配数郡到数国的势力者,就是大名。
但是战国时代已经结束了,幕府又重新控制了倭岛,大名的产生只能通过继承或是任命。
从实力上讲,黑塚家已经够得上一个“战国大名”了,但是这是幕府时代。
再也没有平民能成为大名,平民的时代结束了。
不过,有这张【大名任命书】,黑塚家就可以成为真正的大名。
黑塚利家对陆少临感到敬畏和恐惧,并不是陆少临能把他从海鲨帮里给挑出来,还能给他安排新的身份,更不是陆少临为他安排了十来个倭人追随者和一艘小船。
他对陆少临的恐惧, 是来自於这张盖有当今中原皇帝玉玺大印的【大名任命书】。
任命大名,是倭岛天皇的事情,但是中原皇帝可以给倭岛天皇的送一个《推荐书》,就是以中原皇帝的名义,叫天皇任命某人为大名。
见到《推荐书》,天皇敢不听从吗?
而这张《推荐书》名字那是空着的,填谁的名字都可以。
陆少临到底是什么人,他怎么能拿到这样的空白《推荐书》,黑塚利家根本无从得知。
“我的能量,超乎你的想象。”
黑塚利家浑身上下抖了一下,曾今在自己眼里,那就是毕生所望不可及的大名,竟然如此如此的渺小。
黑塚利家又想起来了那个拿扇子的人对二哥的侮辱,以及二哥打自己的那一耳光。
啊,果然那时候自己真的是什么都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