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清晨,太阳依旧照常升起,温暖的阳光散落在这一片荒无人烟的小山村。
几缕光芒透过窗户的缝隙挤了进来,落在婉笑的脸上,跳跃着生的希望。
这一夜她感受着从未有过的冰冷,仿佛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没有人,也没有生命,只剩下她一个人,麻木的守候着。
温暖的阳光映在她憔悴的脸上, 这时候她多么希望能够有一个人走过来,将她拥在怀里,哪怕不说话,也能让她感觉到一丝温暖。
望着细碎的阳光,婉笑眨眨眼,师父说,人活着就是一种希望,有希望,就要坚强的走下去。
师父
望着静静躺在床上的老人,离婉笑的眼中又涌出了泪水,但她并没有让眼泪流出来,而是在心中默默地告诉师父,婉笑长大了,会照顾自己了,师父您放心去吧。
麻木的走出房间,来到后山的山脚处,拎着锄头一点一点的挖坑。她长这么大从来没干过粗活,顶多是做做饭,烧烧水,挖个大坑累得浑身是汗。
将师父的屍体卷在白布中,慢慢的放进坑里,随后就扔掉锄头,手捧着泥土,一把一把的撒进去。
眼泪拚命的涌出,滴落在脚边的土里,不见踪影。
她不知自己忙了多久,拿了块板子刻上字,立在师父坟前后,就安静的跪在地上。
心里空空的,似乎有千言万语没来得及对师父说,话到嘴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她只想就这么静静地陪着师父,就好像师父还活着一样,坐在他身边,就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忽然想起师父给的那本书,离婉笑赶紧起身跑进屋里,将厚厚的书本抱了出来,靠在坟边的大石头上一字一句的看着,其实也就是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具体什么意思她根本不知道,脑子木木的,什么都不愿意去想。
时间过得很慢,下过雨的空气里洋溢着泥土的芬芳,一切仿佛都没有改变,只是她心里明白,从今天起,她只能一个人活下去,一个人去面对以后的生活,艰难也好,困苦也罢,再也不会有人像师父一样宠着她,爱着她。
就这样,她在这里停留了五天,收拾了一些衣物和细软,还给师父烧了不少纸钱。
没有师父的家已经不再是家了,她要离开这里,去寻找属於自己的生活,哪怕四处流浪,也好过继续呆在这个荒无人烟的伤心地。
第六天的早晨,离婉笑收拾好行李,坐在床边,手中攥着一张纸,上面是师父临终前写下的药方。她始终觉得,在师父和村长去到牛家村之后肯定发生了什么危险的事情,不然荒无人烟的牛家村再怎么有瘟疫也不可能轻易将两个有备而来的人传染,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或许真的有瘟神降临?
不再多想,现在的她不知该去往何处,唯一的念头只在手中的药方上,她想把师父闭关研究出来的药方制成药物,然后再回来,到时候她要亲自去一趟牛家村,会会这个可怕的瘟神!
下定决心的婉笑背上行李,提着自己沉甸甸的小药箱,最后去给师父上了柱香。
“师父,婉笑走了,等我找齐了药材,做好了药,我就回来给您报仇!不管他是哪里来的瘟神,婉笑都会灭了他,为世人除害!”
坚定的誓言掷地有声,一阵风平地而起,却吹不动离婉笑那颗坚如磐石的心,她一定会给师父报仇的!
师父,婉笑会成长起来的!您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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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山间的小路上,离婉笑第一次觉得迷茫。
从衣服兜里掏出药方,看了看上面的字迹,“盘龙参、八角枫、熊胆、麝香、青皮、苦木,以阴阳花为药引,熬足半个时辰,每日三次,饭前服。”
都是很普通的中药,只是这阴阳花没听说过,不知有什么功效。
“阴阳花阴阳花.上哪去找阴阳花呢?”婉笑随手把药方揣回兜里,坐在大石头上边喝水边嘟囔。
想了半天也琢磨不出什么来,看看日头,也差不多将近中午了,肚子咕噜噜的响,不管怎样还是得先找个地方吃饱再说。
背起行李,提上药箱,将旧水壶塞进随身的包裹里,继续赶路。其实她从家里出来并没有带多少东西,身上最多的就是药粉和医书,荷包里只有一小块碎银子和几个铜板。
师父行医一辈子,很少收人钱财,也总是教导婉笑,人命不可与金钱相抵,行医者治病救人乃是本分,万不能贪图富贵。
以前总觉得师父说的就是对的,然而来到大县城里,离婉笑才知道,想要游走世间并非人人都能做到像师父那么洒脱,没有钱连饭都吃不上,困了累了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
白云县,坐落在天下闻名的灵山脚下,这里的百姓比很多地方的人们过得都要安稳,原因自不必说,当然是因为山上住着神仙,在这妖魔肆虐的乱世,生活在神仙居住的地方,百姓自然能够安居乐业。
而这所谓的神仙,其实就是传说中的第一教派,灵山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