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山风吹过，掀起垂落在身后的长发，寒意遍布全身。离婉笑下意识张开右手，一柄短剑随着凛冽的寒光跃然手上。

“啊——”

刹那间，她的眼前出现了无数的屍体，鲜血染红了脚边的土地，许多奇形怪状的残肢断臂四散零落。而在她不远处，红衣女子宛若地狱修罗，所过之处鲜血四溅。

离婉笑猛的抱住脑袋，吓得整个人缩成一团。刚才的画面在眼前一闪而过，却像一把锋利的尖刀狠狠刺入她的胸口。

“离姑娘，离姑娘？”

温润的声音从身边传来，离婉笑却好似没有听见。左烈和蓝轻寻相视一眼，蹲下身子将她掉落的短剑捡起来。

“离姑娘，你怎么了？没事吧。”

离婉笑小心翼翼的抬头，发现刚才的画面似乎是她的幻觉，空地上明明什么都没有，哪来的屍体？

“左烈？”离婉笑的眼神很是恍惚。

左烈点点头，他有些担心。这丫头不知怎么了，好端端的突然惊叫一声，吓得他们赶紧从暗处跑出来。望着她毫无血色的小脸，左烈也不由得放轻了语气。

“别怕，我们都在这陪着你。”

蓝轻寻俯身将她从地上扶起来，“离姑娘，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这话说的笃定，他觉得离婉笑刚才肯定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至於是什么，他却猜不到了。

“没，我没事，就是爬山累了，没事……”

看着她神情恍惚的喃喃着没事，蓝轻寻更加肯定她一定是看到了一些他们没有察觉到的画面，可这姑娘明显只是个凡人女子，能看到什么他们都看不到的东西？

“左公子，你告诉我，这里的人都去哪了？”离婉笑的声音异常平静。

“离姑娘……”

“他们都死了，对不对？”不待他说完，离婉笑的就继续道。

“你刚才，究竟看到了什么？”蓝轻寻皱眉。

“血，还有屍体，好多好多的人都死了，都死了……”

“离姑娘，你冷静点。”左烈沉声道，“那只是你的幻觉，你看这里空荡荡的，哪有屍体？”

“那他们都去哪了！”

一声大吼，让左烈和蓝轻寻顿住了，连离婉笑自己也被这一声吼得清醒了些。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对你们发火的，对不起左公子……”

不待左烈回应，离婉笑就匆匆退开，下意识的往里走去。

刚刚一闪而过的画面里，这里每一个地方都染满了血。而实际上却干净如新，除了没有人之外，一切都很正常。

“你们把这里所有的人都杀了，对不对？”指尖触摸在冰冷的廊柱上，离婉笑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空洞而微妙。

“独孤澈真的将灵山上下灭门了，对不对？”

左烈摇头道：“不是，灵山是个德高望重的百年仙门，他们不可能就此消失。”

有神界做靠山的仙门怎么可能被灭？早晚都会死灰复燃的。

“所以，我看到的都是真的？”

左烈和蓝轻寻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她究竟看到了什么，看到了多少，又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一时间有些语塞。

“离姑娘，你看到什么了？可不要被幻觉迷了心智。”蓝轻寻认真道。

“我看到的，就是你们不想让我看到的。”颓然的坐在走廊栏杆上，离婉笑痛苦的闭了闭眼。

“我在这里等他，你们都回去吧。”

有些事，她要亲口问问他才能安心。

独孤澈，如果这般忘恩负义丧尽天良之事真的是你做的，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