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西北传来的战报,原本应该忙碌起来的独孤澈却仿佛一下子变得轻松了许多,每日的生活过的是越发规律。早上陪离婉笑在宫中散步,中午去前殿处理政务上的琐事,下午便老实在在的待在后花园里摆弄一些小玩意,若有急事便吩咐手下人去做,之后的一整晚则一如既往的守在她床边。
每次看见他撇下正经事跑来陪伴自己,离婉笑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如今的独孤澈已经是个身处高位的大人物了,尤其是和他去前殿与那些大将军们讨论西北形势之后,更让她深深地感觉到独孤澈是个大忙人。天南地北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要他一个人来处理,别人想帮忙也没有那么多权力。
“独孤澈,你每天不是都很忙吗?为什么最近突然就闲下来了?”某丫头双手托着下巴坐在他身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侧脸,暗道这家伙真是个全才,连针线活都能用的这么好。
独孤澈放下手里的针线,左右端详着刚刚绣好的凤凰脑袋,漫不经心道:“娶妻生子是大事,其他的我不愿意管。”
“.”离婉笑一阵无语,“所以你这几天都是在为我们成亲做准备?”
“嗯,是。”独孤澈认真点头,“婉笑,你喜欢凤凰还是喜欢鸳鸯?”
他这几天让人将以前早就准备好的喜袍拿出来,看着却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便一直在琢磨往上面添点什么,后来听了半妖梅的建议就打算亲手绣个喜庆的神兽在裙摆上,两个人站在一起刚好是一对的那种。结果却在龙凤和鸳鸯之间犹豫了,所以就在普通的手绢上一种绣一个,拿来问问离丫头的想法。
离婉笑像是看见怪物一样盯着他,忍不住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不热啊,怎么突然就傻了呢?”
“别闹。”独孤澈无奈的拉住她的手,叹道,“我虽然活了几千年,可这还是第一次成亲。娶妻不像打仗,我是真的一点经验也没有,有点.怕。”
噗!魔尊大人也会害怕?
离婉笑险些一口水喷出来,呛得连连咳嗽,独孤澈吓了一跳赶紧躲开,“这可是我好不容易绣的,你别给我弄湿了。”
“大哥,你能别这么逗吗?”离婉笑拍拍胸口,将笑出来的眼泪抆在他的手绢上,“你还想成几次亲啊?要不是看你都三千多岁了还没娶上媳妇,本姑娘才不会嫁你呢!”
“再说了,谁娶谁还不一定呢。”离婉笑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独孤澈边抆桌子边将自己费了不少功夫才绣了一点点出来的凤凰脑袋放在旁边,一时没听见她在嘟囔什么。
离婉笑清清嗓子,大言不惭道:“我说你想多了,是你要嫁给我,本姑娘不过是做做好事,为民除害,收了你这妖孽罢了。”
话音刚落,不远处就想起了两声闷笑。
“离姑娘真是心系天下的巾帼,能收了我们家尊主这样的蓝颜祸水,属下感激不尽。”
独孤澈闻言也但笑不语,将桌子收拾好了便若无其事的坐下喝茶。离婉笑的耳朵登时就红了,“左烈,当着你们家尊主的面这么调侃他,你也是胆子不小。”
“过奖过奖。”左烈文雅的躬身行礼,摆出一副装模作样的文人架势。
身边的蓝轻寻不紧不慢的接过来道:“离姑娘莫怪,我和左烈今日前来是有件好事前来告知尊主。”
独孤澈倒了杯热茶给离婉笑暖手,随口道:“又是西北?”
蓝轻寻点点头:“没错,玄九夜传来消息,自他们将尊主已得知神界来人意图扰乱西北边防的消息传出去后,他们就再没发现过异样,也不见任何神界的踪迹,或许那批人已经离开。”
“错了。”独孤澈修长的手指轻轻捏着银针,深邃的眼底涌动着浓郁的墨色。
“你们没有发现他们,不代表这些人会离开。冷莲妖的心思向来深不可测,他拿不到东西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左烈微微皱眉,“这么说,他们是藏起来了?”
“未必。”蓝轻寻道,“我们现在并不确定对方来的人究竟是谁,如果是神尊亲自过去,以他的法力想要掩盖踪迹是易如反掌的事,而玄九夜和百里也未必能发现。”
“那个.等一下,先等一下。”离婉笑忽然想起一件事,“你们总说冷公子想要炎书,不,是冷莲妖,他想要炎书做什么呢?”
到现在她都没忘了那个领着孩子的白衣冷公子,那可是南离医馆的大主顾,出手就是上千两,给她留下了非常深的印象。不过这人看起来十分面善,自带仙气,一点也不像个贪婪之徒。
“离姑娘你有所不知,神魔两界向来有积怨,而炎书是三界至宝,也是我魔界的东西,他本不该觊觎。但他想要重塑三界秩序,将魔界铲除,炎书便是制胜法宝。”左烈认真解释道。
离婉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想不到冷莲妖在魔界人眼中竟是这般野心勃勃的形象,难怪他们势不两立。
独孤澈见她不说话,便问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说来听听。”
“我没想什么,就是忽然想起冷尘那孩子了,他跟冷公子那么好,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说到这,蓝轻寻和左烈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些许惊讶。
“神界尊主还有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