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扬在屋子里坐了一天，墨轩也就老实在在的陪了他一天。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呆在一起，边聊边玩。

墨轩是个很会玩的大孩子，他把之前从凡界带回来的各种材料全都拿了过来，和云飞扬一块儿在床边做起了花灯。

“公子，告诉你个秘密，小的时候我还去过凡间的花灯节呢！我最喜欢的就是各种各样的花灯，之前听说那都是手巧的姑娘一盏一盏做出来的，所以就买了材料带回家来。”

云飞扬的手腕被绑着，只能靠坐在床边看他笨手笨脚的编花灯。

“你也会做？”

“不会呀！”墨轩眨眨眼睛，毫不脸红的说，“就是因为不会，所以我买了很多带回来慢慢练习。公子你看，我这个是不是就编的很像花灯的底座了？”

云飞扬看了一眼他手上编好的东西，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你这是打算编个放在水里的小河灯？”

墨轩重重点头：“公子眼力真好，看个底座就知道我要做河灯。听说把这个东西做好了，点上蜡烛放在河里，就可以许一个愿望。河灯飘的越远，愿望就越容易实现。”

“你有什么愿望？”

云飞扬也是无聊至极，他很少会和小孩子闲聊这么多。只是这段时间实在没人和他说话，突然墨轩跑到他身边叽叽喳喳，倒让他觉得自己正常了很多。

“我的愿望啊……唔，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墨轩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云飞扬，弱弱的说，“我就是希望公子能少受点苦，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其实，就算你回不去凡界也没关系，大家都会照顾你的！毕竟这里很少有凡人过来，我们也不希望你走……”

话说的声音越来越小，墨轩偷偷的瞧了瞧他的脸色，暗道自己真是大嘴巴，明知道人家云公子不喜欢呆在这，巴不得长翅膀飞回凡界去，自己说话还不过脑子，这不是找骂吗？

果然，他说完之后云飞扬就不再理他了。目光沉沉的，不知在想什么。

墨轩吐吐舌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耸拉着脑袋不敢再说什么，专心致志的编手里的花灯。

“我是灵山的道人，死在我手上的妖魔不计其数，你们不想杀了我吗？”

清冷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寂静，自古人魔殊途，正邪不两立，他落到这般地步，被魔界的人剥皮蚀骨也是合情理的。

“凡间死个坏人还会有好多人拍手称赞，我们就不是了吗？”墨轩小声嘟囔。

别看他年纪小，也是个修炼了四五百年的小魔呢！在凡间游玩的时候，惩恶杨善的事也没少见，老百姓都是痛骂恶人，怎么云公子就觉得他们魔界反而会为坏人鸣不平？

真是奇怪！

“云公子，你这是不是第一次来魔界啊？改天主人心情好的时候我带你在后院走走吧，去和大家打个招呼聊聊天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墨轩无奈的摇摇头，扯了块宣纸在上面勾勾画画。河灯要做成莲花的样子，他的手艺没有那么好，需要先在纸上画出大致的形状，才能一点一点的照着样子来。

云飞扬忽然觉得这小子还有点脾气，似乎对他这种黑化魔界的看法很不满。好像这些妖魔都没想伤害他，是他自己想太多。

“你家主人不会心情好的。”看着手腕上裹好的纱布，云飞扬脸上淡淡的笑意褪去。轻叹一声，道：“你这样画出的莲花是贴不上去的，把笔给我，我来画。”

墨轩愣了愣，傻乎乎的笑笑，爬起来将铺在地上的纸和笔递给他。

云飞扬握着笔杆，他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写字绘画了，手法都变得有些生疏。将宣纸在床上摆放好，他想了一下便提笔作画。

一瓣瓣莲花花瓣分散画开，方便将其剪裁下来贴到河灯的骨架上。墨轩越看越惊讶，他发现云公子落笔行云流水，简单几下就勾勒出了花瓣的形状，细致到每一片花瓣上的纹理都描绘的栩栩如生。

窗外始终看着他们两个的长恨静静地看着认真作画的云飞扬，这才是曾经那个风流倜傥才华横溢的云道长。他是如此温润儒雅，是灵山的覆灭毁了他，将这般人儿逼成了满腔仇恨的疯子。

傍晚，这座地处弱水河畔的魔界小城到处张灯结彩。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城中最大青楼的头牌花魁不仅会上街表演，还要在艳香阁举办一场竞价赛，出价最高者则会赢得花魁芩儿的贴身服侍，并且额外附赠三百年法力。

如此诱人的奖品，哪个男人会不喜欢？

离婉笑看着告示嘴角翘起，饶有兴趣道：“三百年的法力啊，我也想要怎么办？”

“你不想要。”独孤澈若无其事道。

“我怎么不想要？那可是三百年的法力，跟捡到钱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