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相比被带进大牢受尽折磨,不如被他一掌打死来得痛快。
霜白闭上眼睛,她已经完全放弃了挣扎,只等着尹萧然将她一刀毙命,自此了却残生。
尹萧然死死地盯着她,握紧拳头,许久才渐渐放开。
“霜白,你这又是何苦?”
霜白曾是他们家的婢女,对於她的事,他身为尹家大公子自然是知道一些的。只不过当年那件事在他看来,完全就是霜白的一厢情愿,人家姬公子压根儿就没看上她,顶多只能算是给了她一点同情和怜悯。
“他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你为了他苦守五百年,何必呢!”
“你不懂。”霜白低着头,声音略带哽咽,“他说过要娶我的,说过会给我一个家。他叫我等他,所以我一直在等,可等来的结果却是他和另一个女人成亲的消息。”
“我不甘心……”
浑浊的泪珠禁不住连连落下,她不懂男人心,也不懂为何曾经的海誓山盟最终会他人口中的笑柄。
“他的新娘本该是我,站在他身边的人也应该是我,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尹萧然眼中的光也随之暗淡,叹息道:“即便如此,你不是也没有恨他吗?”
“谁说我不恨?我只是……只是不愿……强求而已。”
她的眼睛里沾满了泪水,苍白的脸上满是悲泣。“大公子,都说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却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
“当年我成全了他们,可事到如今,谁又来成全我?我现在所拥有的,只有当年他送给我的那些小东西,我一直留着。因为我觉得,即便他现在不属於我,当初他送给我那些东西的时候,心里还是有我的。”
“可是,二公子却将它们打碎了,也把我最后的念想打没了,你说,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霜白忽然抬起头,双目通红地盯着他,眼中满是仇恨。
尹萧然一阵语塞,他想来修身养性,从不轻易触碰情爱之事,心中坦坦荡荡,毫无牵挂,唯一惦记的只有自己这心智尚未成熟的弟弟。
“我对情爱之事知之甚少,但你有没有想过,万事皆有因果,你独自守着这段感情五百多年,这次他送你的那些东西被打碎了,或许是命运使然。”
“你痛苦了太久,该放下了。”
五百年的时间并不长,但用来守着一段没有希望的感情,却显得无比漫长。
日日都要受那相思之苦,她一个女人怎么受得了?
“我与他相爱一百年,在他离开后又守了这段感情五百多年。你告诉我,我要如何才能放下?”
时间太久了,久到那个人的身影、他们之间所经历的一切,都深深地成为了她心中的烙印,只此一生都无法抹去,每每触碰便会痛彻心扉。
“大公子,你不必对我如此苦口婆心,白落剑的伤根本无法痊愈,我不是不愿救他,而是我自己也没有办法。”
霜白闭了闭眼,平静无波的吐出这些话。她不担心尹萧然会因为她没有利用价值而将她一刀毙命,她早就做好了必死的准备,或早或晚又有什么区别?
尹萧然攥紧拳头,死死地压制住心中的怒火。
“你是白落剑主,现在却告诉我,此剑落下的伤你也无法可解,要我如何相信?”
“呵,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如果你实在想救他不如去求求魔尊,以尊主的本事,对他来说起死回生不成问题。”
魔尊掌握着整个魔界生灵的生杀大权,只要能求得他出手,任何魔界中人哪怕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也能在抬手间让他恢复生机,活蹦乱跳。
例如在极寒圣殿突然出现的大群上古凶兽,明明之前冷莲妖已经将整座冰云山上的凶兽一族彻底赶尽杀绝,却在独孤澈使用的法术中再次受到了大群上古凶兽的威胁。
这就是手掌生杀权的魔尊,独一无二的本事。
尹萧然目光闪了闪,他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只不过不到迫不得已他不想去麻烦独孤澈,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离婉笑生死不明,他不可能抽的出精力来救其他人。
“来人,将她带去大牢,听候发落。”
霜白的嘴实在太紧,而且她也清楚地表明自己没办法帮墨阳疗伤,看来这次真的要去请尊主来帮忙了。
尹萧然想了想,吩咐了几个手下好生照看墨阳,转身就出了府,直接进宫。
而此时宫中已经陷入了奇怪的平静,自从尊主带着尊后回到寝殿,君无殇几人都,面色凝重的呆在偏殿。
“你们说他一个人呆在寝殿里,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