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早就扑过去扒在床边,“哥哥”“哥哥”的喊起来,屋子里这么多人,还能真心为长恨着想的恐怕也就只有这孩子了。
“……婉笑,长恨不值得救。”半晌,白倾寒才忍不住道。
“为何?”
“……”白倾寒显然不愿多说,只道,“言尽於此,不必多问。”
那件丑事若再拿出来,於云飞扬来说就是“当众处刑”,他又怎能重提?这长恨落得如此下场,是生是死都与他们无关。
离婉笑一头雾水,摸摸鼻子,不知该说什么。
云飞扬忽然起身走到竹榻边,开始默默地为他查看伤势。
白倾寒随即站起来,目光复杂的看着他的背影。
“你……”
“治病救人,不问出身。”云飞扬淡淡道,“白姑娘,麻烦你先照顾孩子。倾寒,去拿药箱。”
他的医术不比离婉笑,但治疗这种外伤还是绰绰有余的。
几人忙活起来,反倒是离婉笑呆坐在椅子上出神。
独孤澈站在她身边,温声道:“别担心,长恨到底是魔,身体恢复能力很强,死不了。”
只要死不了,他醒来后与云飞扬之间莫名其妙的过往也就差不多要水落石出了。
离婉笑点点头。
回了灵山於她来说就是回家,当初独孤澈指定这里做她的娘家,不仅仅是要给她一个好出身,更是希望她离开魔界后也能有个不错的落脚处。
所以她每次回来,心里都轻松得很,到处走走看看,吃吃喝喝,偶尔与门下弟子过上几招。
趁着他们给长恨疗伤,离婉笑便拉着独孤澈走了出去,还不忘提着那五十钱买来的一篮子鸡蛋。
两人跑到厨房起锅烧水,把鸡蛋全部倒进去,劈柴烧火。
“也不知道长恨爱不爱吃鸡蛋,反正这东西很补,给他养身体总没错。”
独孤澈烧着柴,轻笑道:“我生病的时候你怎么没想着这么给我补?”
“长恨跟你能一样?”离婉笑皱着眉,叹道,“那家伙肯定是欺负云大哥了,不然不可能被赶出去。”
“你看刚才大家的表情,明显就是对他很忌讳的样子。哎,这也怪我,几年没回来过,一直在忙魔界的事,偶尔来医馆坐诊也是匆匆忙忙,根本没问过云大哥过得好不好。”
她当初因为独孤澈突然离开,整个人都像变了似的,每日把自己的时间填的满满当当,根本无法闲下来,甚至都不肯再去过多接触以前的人,生怕想起他,心中难受。
独孤澈拍了拍手上的灰,走到她身边,轻轻的摸了摸她小脸。
“娘子,他俩的事与你无关,不必自责。况且今日长恨能被咱们遇到,又好巧不巧的带回了灵山,想必是他俩缘分未尽,此次是否能再续前缘尚未可知,不用太担心。”
“也是,我……”离婉笑还想再说点什么,忽然一阵头晕,赶紧伸手抓住他的胳膊,“相公,我有点不舒服,我想坐一会儿。”
独孤澈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有些慌乱,将她抱进怀里放在一旁的凳子上,以为是厨房沉闷灰尘多,让她难受了。
挥手打开窗子,新鲜的空气被微凉的风带进来,离婉笑才感觉好一些。
“娘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让云飞扬帮你看看?”
“我就是刚才忽然有点头晕,不碍事。我自己就是大夫,有什么地方不对自己还能不知?放心,我坐一会儿就好了。”
越是这么说,独孤澈越不放心。想了想,挥手熄灭了柴火,将她打横抱起,二话不说朝云飞扬那边走去。
推门而入,长恨的治疗已经差不多结束了,白纱纱在处理血水,见独孤澈抱着离婉笑慌慌张张冲进来,惊讶的喊了一声:“怎么了这是!快快快,这有床,快躺下!”
云飞扬和白倾寒闻言也快步走过来,一脸凝重的看了看两人。
“我们在厨房,她刚忽然说头晕,站不住了,你看看是怎么回事。”独孤澈握着她的手,话音听不出紧张,指节却已发白。
云飞扬略一点头,温凉的指尖落在她手腕脉息,细细查看一番后,面上便浮现几分不悦。
“她已有身孕两月有余,你怎么不好好照顾,还带她去厨房那种灰尘多的地方。而且婉笑腹中的孩子需要魔气滋养,现在还不稳定,不能离开魔界太久,你还是赶紧回去养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