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2 / 2)

剑的旋律 蓝晶 9793 字 2个月前

「你、我又不是圣人,没必要什么都管。」乔治‧雅克在这一点上要比马克西米好得多。

让‧保尔却已经走上前,随手拿起一把枪。

「这是佩拉得选择的?没想到这么重。」让‧保尔扛着枪走回来,低声对马克西米说道。

「佩拉得的话非常有道理,我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把一群普通人训练成勇敢、无畏、绝对服从纪律的士兵,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们依托街垒作战,所以枪重一点没关系。」马克西米把拉佩当初的话复述一遍。

这时,让‧保尔扛起枪走到桥上。

「嘿——别插队。」一个大胡子喊道。

「瓦尔,别嚷嚷。」负责秩序的一个中年人喊道。

「没什么,他说得对,我确实不应该插队,我只不过想确认这种枪好不好用。」让‧保尔连忙解释道。

「当然好用,这比我以前用的枪好多了。」说话的正是刚才那个打中目标的六号。

「这枪好像重了一点。」让‧保尔装模作样地用手掂掂份量。

「如果凭空举着的话,确实重一点,不过找一个地方架着就不重,好枪就是要有点份量,这样打得准。」那个六号连忙说道。

「打得准?我看他们全都打偏了。」让‧保尔看着众人。

「咱们以前又没碰过枪,这是第一次,这枪用起来很容易,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你再来看。」一个看上去像工人的中年人说边。

「让我试试。」让‧保尔把枪架在栏杆上,取过一个已经装塡好的转轮扣进后部的空腔里面。

让‧保尔慢慢地瞄准,然后扣动扳机。

随着砰的一声,白色的硝烟顿时弥漫在眼前,紧接着远处的一只罐子炸开。

让‧保尔扳动转轮,重新瞄准,紧接着再一次扣动扳机。

又是一声枪响,不过这一次子弹打偏了。

一枪接着一枪,让‧保尔的枪法明显不如拉佩,不过他毕竟不是第一次碰枪,多少有些底子,五枪中了两发。

让‧保尔把转轮退出来,紧接着又取过一个装塡满的转轮,不过这一次他没有继续射击,而是转头看了看脚下的这座桥。

桥并不长,也就三十几米,练习射击的人全都紧紧挨着,足够让五十几个人同时练枪。

让‧保尔把枪放回原来的地方,然后走到马克西米和乔治‧雅克的跟前,说道:「靶场不错,枪也不错,只是地方小了点。」

「不小了。」乔治‧雅克指了指另外一侧,道:「那边还没利用起来呢!两边就是一百多人,六发子弹全都射完也就一刻钟的时间,一个小时四批,就是四百多人。」

「我也觉得不够。」马克西米显然站在让‧保尔这边,他指了指上面,说道:「或许可以再搭一层。」

「那需要时间,至少需要停工一个星期。」乔治‧雅克摇头道。

「这样的臭河沟应该还有吧?」让‧保尔想到的是另外一个办法。

「没必要把声势搞得这么大吧?」乔治‧雅克比较求稳。

「你以为眞的能瞒过那边?」马克西米低声问道:「我刚刚得到消息,弗格森小队的成员全都接到征召令,那些人重新入伍后,军衔全都提升一级,听说还要以他们为骨干组建一支独立兵团。」

「这样也好。」乔治‧雅克毫不在意,现在那群军官已经成了鸡肋,眞的走光反倒是一件好事。

「既然他们知道我们在组建自己的军队,为什么不动手?」让‧保尔感到迷惑不解。

「肯定是指望国民会议的时候一起摊牌,那位陛下恐怕还幻想着国民会议能够解决一切问题。」马克西米冷笑道。

「但愿如此。」乔治‧雅克嘀咕道。

「那根本就是一种奢望。」让‧保尔并不看好,在这一点上,他和马克西米观点一致。

召开国民会议的目的是解决财政危机,而财政危机的根源是官僚体系的臃肿、贵族无节制的贪婪,和国王不受约束的行为,包括连续发动战争和王后的铺张浪费,但是上层的那些人却希望底层民众为此买单,更令人愤怒的是,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号外、号外,揭露司法部门的黑幕,勾结民政部门公然造假。」

「跑狗场利润丰厚惹人垂涎,检察官心生恶念上下其手。」

「伪君子的眞面目,霍特波尔伯爵其人其事。」

「可悲可叹,法律成了为私人牟利的工具。」

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和跑狗场有关的消息,新年前的一个星期突然变得热闹起来,检察官霍特波尔伯爵和很多法官的名字纷纷上了报纸的头条。

不管是霍特波尔伯爵,还是受理此案的法官都被弄个措手不及,因为按照原计画,他们要等到二月中旬才会开庭审理此案,但对方已经在造势,还弄得他们焦头烂额。

这天下午,一辆马车停在那间外面看上去普普通通,里面却充满奢华和淫靡的赌场门前,一个披着厚重斗篷的人从马车上下来,径直走进去。

「先生,这里是会员制的沙龙,您是这里的会员吗?」在走廊的尽头,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挡住斗篷客的去路。

「告诉西弗,我要立刻见他!」那个人用异常低沉,甚至带着一点沙哑的声音喝道。

「你要找我们老板?」那个大汉呵呵一笑,不过他马上就笑不出来,因为他看到那个人的手中放出一道青光。

斗篷客推开看门的大汉走进去,在他背后,随着轰的一声,那个大汉倒在地上,然后斗篷客沿着楼梯往上走。

最顶上那一层早已经站着一排人,为首的正是西弗身边的保镖兼首席打手——那个叫孔塔的大剑客。

孔塔显然没打算和斗篷客为敌,他欠身微微鞠了一个躬,低声说道:「恭候您的到来,我的老板让我表达歉意,手下的人太不会做事了。」

「没什么,他已经用性命为他的愚蠢道歉。」斗篷客冷冰冰地说道,他看都不看孔塔一眼,径直往那扇门走。

门打开后,西弗就在客厅内,这间客厅仍旧是卧室的模样。经历了那场血色之夜,西弗越来越神经质,总觉得自己不安全。

斗篷客挥了挥手,门轰然一声关上。

「都是因为你,我现在才落到这样的处境。」斗篷客掀起头罩,露出一张年轻的面孔。

这位正是霍特波尔伯爵,他今年四十五岁,但是看上去却只有三十几岁,脸上连一点皱纹都没有。

「您说这话太让我伤心,我没欺骗过您。那座跑狗场绝对値钱,他从我这里一次就赚走近五十万比索,相当於我大半年的收入,我也没有隐瞒他的秘密警察身份,不过他只是外围成员,他原来的后台是威尔勋爵,可惜那位勋爵已经遇刺身亡。」西弗很坦然地道。

霍特波尔伯爵怒气冲冲地看着西弗,但是他对西弗也没办法,他并不敢动手,外面那个孔塔就让他异常忌惮。

「那个家伙看上去不像没有后台的样子。」霍特波尔伯爵之所以怒气冲冲跑来这里兴师问罪,就是因为西弗说过那小子没有后台。

「他确实没有后台,当初他为了见蜜丝瑞尔侯爵夫人,还绕了一个圈,勾搭上弗朗西斯科侯爵的女儿娜达利雅小姐,可见他和秘密警察的关系不是很密切,之后除了国王召见过他,蜜丝瑞尔侯爵夫人和他见过几次面,他几乎没有外出过。」西弗感到很冤枉。

「很少外出?」霍特波尔伯爵冷哼一声。

拉佩是黑魔法师的消息从来就没有保密过,霍特波尔伯爵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还打听到拉佩手下有一个大师等级的炼金术士,想要避开别人的监视,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

西弗并不在意,紧接着又说道:「这一次帮他的,除了多明尼哥,还有宾尼派的那群人。说实话,我确实很奇怪他怎么会和乔治‧雅克勾搭到一起?威尔勳爵遇刺和宾尼派有关,一直以来他都在追査这件案子,两边应该是死敌才对,怎么会连手呢?」

霍特波尔伯爵对此根本不以为然,道:「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这再正常不过,那小子毕竟是比格‧威尔教出来的。」

看到霍特波尔伯爵不再气势汹汹,西弗进一步说道:「我觉得关键不是后台,而是他们手里掌握的证据,您的那几个手下搞的证据也太假了吧?民政局的一份证明算得了什么?随便找一张老一点的地图就能够让那份证明变成大笑话。」

「你懂什么?」霍特波尔伯爵怒道:「所谓两个世纪以前的地图,根本就是假的!我问过制作地图的人,根本没有人会去测绘那样小的河流。你可以去找马内最精细的地图,看看上面有多少条河流,再和眞实的河流对比一下,顶多只有五分之一被标记出来。」

「那么风神殿的证词呢?」西弗挠了挠头。

「也是假的!找个管档案的修道士,稍微塞点钱过去,在以前的档案里面加上两笔,这很难吗?」霍特波尔伯爵很愤怒,因为他明知道对方在作假,却没有办法揭破。

霍特波尔伯爵可以肯定那几份地图都是眞的,唯独上面画的那条河是假的,肯定是之后加上去的,但是没办法检测出来,同样风神殿的证明也一样,东西是眞的,但上面的纪录是后来添上去的,更让他头痛的是,管理档案的神职人员已经发过誓,没有撒谎也没有做伪证,誓言已经被证明有效。

身为一个检察官,霍特波尔伯爵当然知道誓言也可以作伪,问题是他没办法揭穿,他如果敢这么做,就是和所有神殿为敌,结果会死无葬身之地,他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做?就此退缩?」西弗不怀好意地问道。

霍特波尔伯爵在大厅内走来走去,他怒气冲冲跑来这里,其实并没想好应对之策。

「那份土地证明看来是不能用了,原告还有那些证人什么的……你都帮我处理干净,周围的那几个地主……还可以做做文章,你要让他们绝对不敢反悔,就算明知道会输,也得把官司打下去。」霍特波尔伯爵咬牙说道。

现在霍特波尔伯爵最大的麻烦,就是那份假地契。

以前霍特波尔伯爵都是这么做,从来没出过问题,也就没发现这个漏洞,没想到这次阴沟里翻船,更糟糕的是对方已经顺藤摸瓜,开始追査他以前的那些案子,只要把那些案子的证人全都召集起来,用神术测试一下,立刻就能知道眞相。

想要把这么多人干掉,靠霍特波尔伯爵自己是不可能的,所以他来找西弗,不过他暂时不会提别的案子的证人,得先搞定眼前这件事。

至於霍特波尔伯爵让西弗威胁那几个地主,是因为他在那几个地主身上还可以做做文章,他手里也有拉佩的把柄,跑狗场偷偷往臭水沟里面塡埋垃圾,污水渗透进隔壁的农田,这件事拉佩和汉德自认为做得很隐密,那几个地主其实早就发现,他们原本想闹的,恰好这个时候多明尼哥提出购买他们的土地,给的价钱也算不错,他们干脆就卖掉。

但不管这么说,这也是个把柄,在这上面做文章,霍特波尔伯爵有把握让那边忙乱一阵子,这样一来他就有时间让西弗解决那些证人。

「这绝对没问题。」西弗一口答应下来,只是吓唬几个小角色,这对他来说轻而易举,那几个小角色总不可能花几十万比索请杀手报复吧?

「看来我们的第一套方案没用了,想要什么代价都不付出就得到那座跑狗场……恐怕难以实现。现在只能试第二套方案,你派几个流氓去跑狗场捣乱,也不需要做得太过分,等那些狗跑到面前的时候,扔一只绒毛兔子进去就行。那些狗肯定会乱,比赛就进行不下去,然后你的人带头闹事,就说他们下注的狗本来可以赢,让跑狗场赔偿他们的损失。一旦有人带头,其他人也会跟着闹。」霍特波尔伯爵不愧是吃法律饭的,转眼间就想出一个异常恶毒的办法。

「这招只能用一次,下一次他肯定会在观众台前竖一张网。」西弗有些担忧。

「笨,不能扔绒毛兔子,撒钉子总可以吧?或者扔鞭炮也行。」霍特波尔伯爵一脸无奈,觉得自己是在和一头猪说话,道:「并不一定要造成混乱,只要弄个借口出来,就可以让那些赌徒质疑比赛的公正,他们就有理由闹事。」

「万一那些人被抓呢?万一他们供出我怎么办?」西弗仍旧一脸惶恐。

「蠢猪!你是一头眞正的蠢猪!谁教你亲自出面?拐弯抹角找一个没关系的人,让他去找那些因为赌博而破产的人的孩子,让这些小孩出面闹事,将来就算上法庭,他们也不会有事,只会得到大家的同情。」霍特波尔伯爵大声吼叫道。

突然霍特波尔伯爵停下来,因为他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他转头看着四周,最后目光停在旁边的那扇小门上。

「看来你不是一头蠢猪,而是一头自以为聪明,演技也不错的猪。」霍特波尔伯爵走过去,猛地拉开门,只见房间内端端正正地坐着两个牧师。

霍特波尔伯爵随即把门关上,道:「看来你也学会这招。」

西弗再也没有刚才的从容,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你已经做好和我翻脸的准备?」霍特波尔伯爵脸色铁青地走到西弗面前。

「不,我绝对没有那样的意思。」西弗连连摆手,别看他平时吆五喝六,手下一大堆,实际上根本就靠不住。

一般来说,像西弗这种等级的黑帮头目,都会养一、两个实力很强的打手,他有孔塔和另外一个大剑客,不过另外一个人不太听命令,一向都是拿钱办事;次一等的打手会有七、八个,其中肯定有一、两个魔法师,再次一等的打手会有十几个。这就是所有的武力,不能太少,要不然保不住地位;也不能太多,那样开销就太大,养不起。

像西弗这样的人对付一般的势力还行,但是招惹手中掌握着权力的人,特别是司法部门的人,那就是在找死。

「我会销毁纪录的。」西弗满头是汗地说道。

「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些?」霍特波尔伯爵冷冷地问道,看到西弗一脸惶恐,他轻哼一声,道:「你只要做好我吩咐你的事就行。」说到这里,霍特波尔伯爵转身就走,他嘴上说得很硬,实际上不能不在乎。

幸好霍特波尔伯爵也知道西弗玩这一手,是担心成为替罪羊,属於自我保护的手段,并不是打算对付他。

出了那幢楼,霍特波尔伯爵拉了拉斗篷的帽檐,尽可能让别人看不出他,这时他的马车过来了。

一个侍从拉开车门,霍特波尔伯爵踩着踏板正要上车。

突然车窗的玻璃碎了,一颗子弹朝着霍特波尔伯爵迎面而来。

此刻霍特波尔伯爵一只脚踩在踏板上,另外一只脚腾空,重心根本不稳,他就算有反应,也没办法闪避,更没办法格挡。

子弹从霍特波尔伯爵的脑袋正中打进去,从后脑勺穿出来。

正常人挨了这么一枪,肯定立刻毙命,可诡异的是,霍特波尔伯爵并没有倒下,只见兜帽中不停冒出黑烟,好像那根本就不是活人,而是一圑人形的烟雾。

在远处,在三百尺外的一扇窗户后面,拉佩轻喊一声:「是幻影替形,这个家伙的眞身离那辆马车绝对不会超过三十尺,快找。」

「会不会是那个车夫?」汉德问道。

「有可能。」拉佩拍了一下旁边的军官。

那个军官站在窗前,手里举着一把长枪,听到拉佩的话,他立刻转动后面的转管,同时压下击铁,稍微瞄了瞄,紧接着扣动扳机。

远处,车夫的脑袋一下子就开花,鲜血喷在墙上,给人一种血腥的美感。「不是。」拉佩淡淡地说道,此刻人命在他的眼里也变得越来越轻贱。

「我让底下的人仔细搜索一下。」汉德飞快地跑出去。

那个年轻军官也在搜索着,他正是宾尼派正四处寻找的那个「凶手」,和另外一个拉佩关系极差,被怀疑是刺杀天才画家的嫌疑犯——贝克‧埃德蒙顿。

秘密警察既然设了这么个局,想让宾尼派自己乱起来,当然不会留下一点破绽,这个年轻军官早已经被他们抓起来。

被捕后,这个年轻军官面临两个选择,要嘛被秘密处死,要嘛回归军队,提升一级军衔。

只要不是白痴,肯定知道如何选择,贝克‧埃德蒙顿选择回归军队,重新效力於国王。

不过贝克‧埃德蒙顿的身份太敏感,暂时不能抛头露面,所以被划到秘密警察部门,然后又被蜜丝瑞尔侯爵夫人划归拉佩麾下。

蜜丝瑞尔侯爵夫人这么做,绝对有恶作剧的味道。

贝克并不知道他奉承、巴结的小上司,就是那个让他嫉妒和痛恨的天才画家。

突然,拉佩感觉到有风刮进来。

「风!」拉佩的瞳孔一阵紧缩。

这间房间的门窗紧闭,只有一块玻璃被划了窟窿,让枪管能够穿过去,还用窗帘阻挡着,怎么可能有风进来?

「趴下!」拉佩朝着贝克大喝一声,与此同时他的手一甩,一片银色粉尘瞬间挥洒而出,紧接着双手一抖,两把刺剑霎时抖得笔直。

银色的粉尘迅速弥漫,在门口形成漩涡,漩涡中隐约可见一个人的模样,这个人正手持魔杖指着拉佩,魔杖的前端可以看到一道裂缝。

裂缝一开始很窄,只有两寸长,转瞬间就变成一道两尺多宽的弧形裂隙。

这一击的速度极快,甚至不在弩箭之下,但是威力却要比弩箭可怕得多。

拉佩的身体猛地一沉,一下子倒在地上,那道风刃从他的头顶抆过去。

拉佩出手前肯定要研究对手的情况,秘密警察那里有霍特波尔伯爵的资料。霍特波尔伯爵是个魔法师,师从於大魔法师「飓风」萨尔瓦多,最擅长的是各类风系魔法。

风刃在墙壁上砍出一道很深的裂痕,把一排玻璃窗打碎,但这一击毕竟落空。

霍特波尔伯爵打斗的经验颇为丰富,魔杖一转,朝着拉佩扫过去,魔杖的顶端射出一大片风刃,这些风刃每一道都只有巴掌大小。

拉佩手中的剑一转,剑光如同闪烁的星辰,飞过来的风刃全被他刺中,与此同时,他的另外一只手猛地一甩,一排暗器朝着霍特波尔伯爵射过去。

霍特波尔伯爵原本打算用厉害点的魔法,一下子解决掉拉佩,可此时迎面而来的暗器让他不得不先保命,他的魔杖一转,身体四周顿时多了一道风的屛障,这股狂风还卷着他,朝破开的窗户撞去。

在狭小的房间内战斗,显然对魔法师不利,所以霍特波尔伯爵要拉开距离。

「当——」整扇窗户被撞飞,破碎的窗框和玻璃漫天飞舞,最终砸落在地上。

霍特波尔伯爵悬浮在半空中,他的身体若隐若现,身上的银粉已经散去大半。

霍特波尔伯爵刚松了一口气,正琢磨着用什么魔法更合适,突然他感觉浑身汗毛直竖,就彷佛被毒蛇盯上似的。

霍特波尔伯爵毫不犹豫地挥动魔杖,在身体四周布下几层风的屛障,更让一股旋风紧紧围绕住他。

「砰——」一声刺耳的枪响,致命的子弹朝着霍特波尔伯爵射来。

开枪的是贝克,他手中的枪可不同於一般,加厚、加长的枪管如同一根粗铁棒,虽然是后装枪,子筒长达半尺,比很多短枪的枪管都长,能够装塡的火药是普通火枪的几倍。

不过这还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是弹头,那是一颗破魔的子弹。

风的屛障被一层接着一层撕破,连最后那股旋风都没有挡住,眼看着就要穿透霍特波尔伯爵的胸膛。

突然一道金光从霍特波尔伯爵的脖颈上射出来,瞬间打在那颗子弹上,两者几乎同时湮灭。

死里逃生,霍特波尔伯爵却丝毫没有感到轻松,因为拉佩从背后给他一剑,拉佩居然也能飞。

此时霍特波尔伯爵非常后悔,他失算了,原本以为要对付的是神枪手,所以他选择近战,没想到还有一个剑客,为了对付剑客,他选择拉开距离,却被神枪手抓住机会,更想不到的是那个剑客居然会魔法,也能飞。

此刻,霍特波尔伯爵能够想到的就只有逃。

下一瞬间,一道虚影从霍特波尔伯爵的身上冒出来,朝着拉佩猛扑过去,与此同时,他在那股旋风的席卷下转身就逃。

可,霍特波尔伯爵又失算了。

半空中横着一条看不见的金属细丝,霍特波尔伯爵一头撞上去,金属细丝勒住他的脖颈,还好他裹着一件厚厚的斗篷,细丝虽然锋利,却没能把斗篷完全割开,要不然他的脑袋就没了。

但这还没结束,金属细丝是绊索,和绊索相连的是一根根拇指大小的管子,此时这些管子全都被触发。

「砰砰砰砰砰……」四周同时响起轰鸣声,一根根三寸多长的箭弹从四面八方朝着霍特波尔伯爵射来。

这一切来得太快,霍特波尔伯爵根本来不及反应,像拉佩这样兼修剑法的魔法师毕竟是少数。

大部分箭弹都命中目标,霍特波尔伯爵浑身是血,他身上的斗篷虽然防御力不错,却也有其极限,他没被当场打死已经很幸运。

不过霍特波尔伯爵根本来不及庆幸,因为拉佩在半空中虚踏一步,如闪电般朝着他射来,那两把刺剑瞬间笼罩住他全身上下所有的要害。不管是拉开距离,还是格挡,都已经不可能。

「风之咆哮!」霍特波尔伯爵咬牙地怒吼道。

霍特波尔伯爵拚命了,以他的身体为中心,空气剧烈震颤起来,一道波纹朝着四面八方荡漾,所到之处,不管碰到什么都瞬间被撕裂。

毫无疑问这是本命魔法,不需要任何准备、不需要念咒、不需要结印,随时都能够发动。

临近的墙壁碎了、窗框碎了,玻璃更是碎得一塌糊涂,这些碎屑像冰雹般纷纷落下。

拉佩的剑也碎了,从剑尖开始一点点粉碎开来。

拉佩只能退,可惜震波的速度比他更快,他的另外一把剑也碎了,更可怕的是他的血管全都爆裂开来。

这是共振原理,任何东西都有它的共振点,一旦共振的幅度超过承受点,那件东西就会破碎。人也一样,人体由大量的水组成,一旦这些水发生共振,就会导致脏器破损,血管爆裂。

突然震波消失了,霍特波尔伯爵抱着脑袋从天空中掉下去,掉落到二楼的时候被遮雨棚挡了一下,遮雨棚被撕破成一道很大的口子,使得他掉落的速度被减缓许多,没被摔成一滩肉泥。

侥幸没有摔死,霍特波尔伯爵的反应倒是很快,他用力一扯脖颈上的项錬,一股黑色旋风从他的脚底升起,将他紧紧包裹成一团,紧接着冲天而起,朝着东南方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