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一行三十七人还未进入水云镇,此处的无敌门分舵已然知道消息,就在他们准备下榻客栈之时,四个红衣大汉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为首那人对着青松拱手一礼道:“可是青松掌门?”
“正是青松。”
青松道人看着面前四人不由心中一动。
“无敌门水云镇分舵奉门主之名特请青松掌门及诸位道长前往五福客栈下榻,那里已是备下素斋,还请青松掌门移步。”
“好,有劳。”
青松伸手止住欲要说话的木石,对着面前那人淡声说道。
“请!”
四个红衣大汉骑着高头大马在前面引路,青松等人跟在后面,不一会便来到那五福客栈。
“师父,无敌门这是想要监视咱们,为何?”
晚饭过后,青松房间内,木石与铁石借着窗户看着守在客栈门口的无敌门众,不由怒火中烧。
“为师如何不知,不过在人家的地盘上,少不得要给三分颜面”
青松嘴上如是说,心里则是想着,这无敌门近十年来越发兴盛,区区一个分舵,那四个红衣大汉就有不下於我武当精英弟子的水准,而无敌门尚有内三外五八大堂,三十六分舵,如此力量是令青松吃惊不已。
“吩咐下去,让一众弟子不要在夜间随意走动,虽然咱们不怕麻烦,但是也不要主动制造麻烦。”
“是,师父。”
木石和铁石及时心中不甘,但不敢违背师命,当下齐齐应了一声,见青松没有别的吩咐,二人各是回了房间。
三更天,盘膝打坐的青松睁开眼,借着轻功,从窗外蹿上屋顶,再是提气一运,足尖轻点瓦片,一跃四丈,如鹤凌长空,嗖的一声,身影眨眼远去,那些无敌门弟子根本毫无察觉。
“呵,到了这时候,还不忘去见人,青松啊青松,武当交到你的手上,不败也败了。”
张纪看着青松远去的身影,摇了摇头,随后身影一闪,朝着一处庄园奔去,来到近处,从半空看去,这庄园外表光鲜,内里却是一片荒芜,而在一间保存完好的房间中,烛火通明,几个人影被投在窗纸之上。
“青松已经到了水云镇,百家集那边可是准备好了?”
声音沙哑苍老,中气不足,学武之人必能听出这是受了内伤。
“早已准备稳妥,就等青松入局,只是这回青松带的人不少,咱们好不容易攒的一些家底,这回恐怕要全部搭进去了。”
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有舍必有得,别说那些门人,就算是咱们四人到了必要时刻也要做出牺牲,此事事关我派未来,绝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只待小主人进入武当,一切便可按照咱们设想的路子走下去,到时候别说武当七绝,就连武林也是掌握在咱们手中。”
“先谋武当,再灭无敌,唯我碧落,独尊武林,此事功成,我等就算是身死,也会名垂宗册。”
语气高昂,显然是说到激动之处随之便是咳咳几声。
“伤势未愈,不要太激动。”
“无事,大哥,那突然出现的道人到底是谁,武当长老中似乎没有这号人物,此人一掌强横如斯,必不是无名之辈,莫不是武当暗藏的一张底牌?”
“说不准,武当百多年基业,有这样的人物也不足为奇,我已经派人去查,想来应该快有消息。”
“此人不除,我心难安,大哥,探得底细后,就算是付出再大代价也要将此人除去。”
“正是此理。”
张纪在房顶听着风雨雷电四人的谈话,心中了然,原以为他们见到武当人多势众,会有别的手段,没想到还是按原计划进行。
听着房内声音消失,四人走出房间,观望之后,没有发现什么异动,四人拔了烛火,飞快的离去。
看着青松离去,沈曼君神色不由落寞,素手弹动琴弦,琴音凄怆,映着天中冷月,阁外平湖,更添几分悲凉。
而在沈曼君没有看到的阁外一道沾满水露的黑袍身影离去。
时刻将近卯末,青松已是带着六位弟子穿过中天门,直达南天门外,看着耸立眼前的高大门坊,青松从铁石手中接过一个长长的包裹,背负在身,对着几个弟子吩咐一声后,独自一人进了南天门,直奔观日峰而去。
观日峰顶,寒风瑟瑟,清露侵骨,青松立在一块巨石之上,冷风吹拂,须发皆飘,道袍呼呼作响,抬眼远眺,只见前方深谷云海奔腾,舒卷漫流,再是向外,只见天边云开一线,浸染红芒,好似一条赤色长练贯穿天穹。
突然青松耳边一动,半转身躯,望着数丈之外,那块巨石上的身影,定睛看去,只见那人卧蚕眉丹凤眼,炯目有神,顾盼生辉,身着黑袍,一袭红色披风呼呼飘动,手中一杆龙头杖,金光闪闪。
二人目光交汇刹那,周遭冷风如被禁锢,无形之力在二人中间碰撞交击,碎石滚荡,草木摧折,只听哢嚓一声,中间一块巨石承受不住二人劲力交锋,当即震成一团碎石,再是被风一卷,只余漫天沙尘,随风而逝。
与此同时,天边红芒骤盛,一轮红日跃上天穹,天光耀眼,东岳观日峰如披金衣,辉辉灿灿,照在二人身上之时,二人同时收功,哗啦啦,中间的一应诸物尽皆粉碎。
“天下英雄除你我之外,皆是庸流,不过今日过后,我将会更加寂寞。”
“高处不胜寒,独孤兄也该明白这个道理。”
“青松,武当的事你交代好了没有。”
“没有,武当百年基业,就算是没了青松,也不会出现问题,倒是独孤兄,一人身系一门,若是出现差错,恐怕无敌门大好局面,顷刻间便要土崩瓦解。”
“十年不见,青松道兄的武功不见得有多少长进,这口才却是越发好了,这一战我已经等了十年,出手吧。”
独孤无敌冷哼一声,对着青松伸手作请。
“你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