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从来都是很佩服自己这位小主人,可眼看着大兵压境,而做为主帅的自己却至今还摸不着个头脑,心上不免一阵心急火燎,坐立不安。 当时叹息道:“小王爷,老臣知道您机智过人,遇事不乱。可您若是早有安排,还请早些告诉老臣,一来好让费千里战前从容布置;二来时至此刻,只有老臣一人被蒙在鼓里,不免叫费千里有些寒心!”
闻得费千里说出这一番话,萧锐忙朝老人行了一礼,赔罪道:“费将军,说起来都是我的错。我知道此次南征,四平叔因年老留在桃花山,两位老臣子中只由您一人在我身旁。临行前四平叔也一再交待您千万不要让我涉险,所以万不得已,萧锐这才在这多日里只瞒了您一人!怕的就是您要是知道了我的意图,无论如何不得答应我呢!”
费千里听了萧锐这番话,心里这才稍松了一口气,可转念一想,忙又问道:“即然如此,小王爷必有退敌之策,那还请您快些说出来,也好让老臣心安!”
哪知萧锐却摇首道:“老将军,这一次,我不只要退敌,还要大败我十哥兵马,好好让他尝一个厉害!”
费千里见萧锐竟要以不足一千兵马打败萧钺近四千兵士,心里震惊,不亚於先前听到十王子来袭的消息。
当时皱着眉头,好容易按捺着将要发作的脾气,这才咬着牙好容易说道:“小王爷即如此说法,还请说出御敌良策!毕竟十王子兵马众多,并且还是小王爷您的十哥,就算是咱们万一打胜了,也要被定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
照老臣愚见不如趁现在还有些时间,将军中辎重丢弃,轻装从百蛮山谷小路退出,等一出了山谷,咱们可挟天险固守,就不怕他了!”
不料萧锐断然拒绝道:“费将军,这一次我是安心要战我十哥,才故意将手下洪戈、姜冲多员猛将调开身边,打消我十哥顾虑才敢前来剿灭我们。他此刻也许正在得意洋洋,志在必得,却不知我何尝不是小心布置,满怀期待!
再说老将军您忘了吗?咱们的龙骑卫可并不怕什么百蛮山谷天险,就算我十哥狻猊军不及咱们龙骑卫,这点陡峭的山势也不一定就会放在他们眼里的!”
费千里连日来一直也在猜疑萧锐是故意将手下战将兵马分派调遣出去的,可等到萧锐亲口承认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一阵惊讶,问道:“照小王爷意思,您这一次是有意要将十王子打败的,可这又是为了什么?照说,咱们杀了十王子殿下步兵千员,是该十王子来声讨咱们啊!”
“费将军,您要是这么想,可实在是太过仁善了。往日里十哥虽与我有些不愉快,我还是一心只将我十哥往好的方向去想。 可当日掩城一幕,你我难道还不明白吗?
掩城上下死了数万人,成年男子几乎被屠尽,年青女子更是无一幸免,难不成就只杀了这一千兵卒就来抵偿的了的吗?”说到此时,少年人已怒火万丈,手中一紧,身前席案已被萧锐掰下一角来。
“如不是我十哥日常骄纵,他手下人如何能有这般胆大;如不是我十哥常乱纲纪,他手下又如何聚了这么多暴徒!费将军,让一个狂徒手里握着钢刀,嘴里长满了利齿,都是一件太过危险的事。
何况是成千上万的暴徒聚在一起!我这一次就是有心要夺了我十哥的刀,打掉他的牙,让他从此以后再没有能为向人呲牙咧嘴,凌辱弱小。还我大梁一方庄严!”
一番话说出来,费千里只见萧锐眉头一片乌青,好似笼了一层黑云。目光绽放,精光十足,却又似野兽一样的狰狞,老将军当时不禁打了个寒战,道:“小王爷,可如果这样的话,今日这百蛮山一地,必要血流成河,您数年来经营的仁义美名,只怕要从此毁於一旦!”
“费将军,我从来不认为清扫恶人是一件坏事。我知道对恶人应该以仁德感化,可佛家也有金刚法力,我修行不够,如今也只能做到这般地步。何况‘仁王子’的称号,以前就没有,如今失去它,也是还我本来面目。您又何必要为这么一个虚名替我可惜呢!”
费千里不料萧锐竟有这般气势与道理,虽明知今日如照萧锐所说终将屍骨成堆,杀气冲天,可也不禁一时间为少年人豪气引动,心中业火跟着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