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锐中计,鸾妃登时破泣为笑,一把投在少年怀里撒娇,反倒把萧锐惊动,连忙将其身子扶正,生怕跌荡了妇人腹中的胎儿。见萧锐转眼间便变的加倍小心爱惜自己,鸾妃心下大悦,不自禁一阵阵咯咯娇笑。
就在萧锐这里手忙脚乱,鸾妃却趁他一个不留神将躲在萧锐身后的宫女一把拉过。以为鸾妃要对那宫人下毒手,萧锐一惊,忙取手回夺,谁想自己手掌明明已捉住那少女的手臂,可握在手里却如同一团绵絮一般,还不待萧锐回过神来,鸾妃已将宫女夺在怀里。
萧锐正待二次出手,却又觉背后一沉,心惊之下以为鸾妃又玩出什么花样,连忙回首来看,不想原来又是一个宫女在自己身后,只是此刻如昏睡中一样,已瘫软了身子搭在自己背后,再等萧锐仔细打量后,竟惊然发觉身后宫女连一点呼吸也没有,实是一具屍体。
萧锐脑筋转动极快,再正过脸来,看见鸾妃怀里那一位身影虚浮,如一团云烟般的不甚清晰,当时察觉过来,变了脸色道:“你这是做什么?当真要取了这宫女的性命不成!”
鸾妃白了他一眼道:“这丫头听了我们这么多的秘密,按理当然是不能容她活着,我看在你的面子上,这才不杀她,只是将她元魂拖出,被我祭炼成神魔。你放心,我只是要她为我服役十年,到时我便放了她,由她自生自灭。
要知她在我门下锻炼元魂,十年后就不成气候,怎么说也可成鬼仙。何况她还有肉身,更是比一般游魂厉害的多,这对她而言也是一桩好事。
话再说回来,这贱人终是坏了禁宫中的规矩,让她被我拘束十年也是对她正当的惩罚罢了。王子殿下,我这可是看在你的情面上才着意法外开恩,你要是连这样的条件也不答应,可就别怪我要和你翻脸了!”说着便举起手来,欲击打自己小腹。
萧锐可没她这么残忍,纵是见了与自己没有一点干系的妇人虐待幼子也是不忍心,何况这鸾妃肚子里恐怕还真有可能是自己骨肉。当时只得皱着眉头,答应了鸾妃的条件。
见萧锐服低,鸾妃连忙捧起少年的俊面亲了又亲,转瞬间又恢复平日里小鸟依人的俏妃子。萧锐此时已是无可奈何,只得硬着头皮应对。令萧锐没有想到的是,在鸾妃示意之下,一旁站立多时的莺儿即刻捧出一只玉匣来承在二人面前。
就见匣内盛着一支金簪与两粒金丸,虽是宝光四射,可金光下隐有黑气流动,萧锐数年修行,内功丹气颇有根底,当时便瞧出这两样宝物都不是什么正经来路。
“呵,既然请你办事,总不能空着手,这金簪是北海鱼龙的龙骨采炼的,专能破法阵奇术。这两枚金丸是金蝣卵,能得这般大者已是数千年的毒蝣产下的,经我祭炼后,可在危急时刻作替身逃命使用,多一粒便多一条性命,只有两粒,你可得省着些使用啊!”
萧锐笑指着鱼龙金簪道:“这个不用说,是用来戳破莲花封印用的。而这两粒虫卵,倒颇合我心意,正配我这样喜欢拔脚开溜的人使用!”
见萧锐说的刁钻、俏皮,鸾妃不禁笑着喊打,她本还欲留下萧锐在寝宫中歇息一晚,可此刻的萧锐哪还有这样的心情,当时摆出了各种理由推阻。
到最后鸾妃只得叹息道:“罢了,如今你的桃花山上已来了几位心上人,自然无心再留我身边的了!你这一去聚龙可得小心些,那里把持的人物本事着实不小,不要受了伤才好!”说这话时,
脸色神情竟真的有十分留恋。 萧锐见状不禁有些激动,回想当日食香寺一聚,自己确实身登仙境,刻骨铭心,眼见鸾妃又露出当年娇态,少年一阵心浮,好在自己年来内功精进,用心收敛,终将浮念按下。
想着自己再若开口,只怕心境难平,当时忍住没开口,便起身告辞,临行前,见鸾妃将宫女元魂如卷云烟一样的收入自己胸前的玉珠串里,少年人不禁一阵皱眉。
回程上,和先前一样,由那叫朱犀的红衣女当先带路,领了萧锐与玉瓶儿遁入镜内,直送了好远,佳人这才收了脚步。
到此时萧锐才知道,朱犀与玉瓶二女的两位菱镜互通幽境,彼此相连,纵是千万里路途也可在顷刻间到达,只是幽境混沌,二女只能各领了自己一段熟路,如远隔汪洋重山,便是二女胆子再大也不敢犯险,不然连自己也要陷身在这幽暗的狭间内。
玉瓶儿上年接连两年时光不得灵气补益,自然行不得远路,而此次萧锐回到了桃花山与春秀宫距离极近,玉瓶这才敢领了萧锐入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