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形势却并没有如萧锐预想的那样,就在眼看着龙骑卫与白虎团逐渐占了上风,尚余城城头已被两军牢牢占据一角之际。
忽听得城头上刮起一道阴风,风中鬼泣狼嚎之声不觉余耳,正在萧锐心惊之际,却见无数人影浮在空中,挟阴风直往了攻城军队扑去。
当先的一个脑后长发真有旬丈,萧锐眼利第一时间认出是自己最为担心的游魉女,至於她身后的却是无数的伥鬼,一样举动白牙利爪向了白虎团与龙骑卫杀到。
因为本是阴身厉鬼,两军一待交战即时打的难解难分。幸而龙骑卫手中的兵刃本就是经神铁与赤目珠锻造过的可破妖邪,纵是阴身伥鬼也可应对。
至於白虎兵手中的金刀更是凶兵利器,屠戮阴间恶鬼也是不在话下,至此战事终於进入人魔交战境地,萧锐大军再无抽身的可能。
“游魉女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伥鬼手下!”萧锐极力控制心神,不去往最坏的一面去想。
可玉瓶儿却是一语道破天机:“这还不简单,一定是她已将这尚余城内的百姓收化为自己的手下了,呵,羌王手下的战士在守城,而羌王的百姓们却被这女魔头收了一样也用来守城,可一点也不曾浪费呢!”
为玉瓶儿轻贱他人性命,萧锐不禁怒目而视,狠狠瞪了她一眼。
玉瓶儿见了一阵着恼,当时骂道:“你对我凶什么,转眼破了城,这些百姓一样是个死。
你别以为就一定是羌王和游魉女逼迫他们堕落成伥鬼的,说不定这些人都是主动投身为鬼的呢!为了自己的孩子不被杀死,为了自己的妻女不被污辱,他们会这么做的!”
萧锐无言以对,他知道玉瓶儿说的都是真的,即便是被羌王强拉入这城战争,可百姓们却无可选择只能承担起战败的后果,白虎团、乌鸦兵与飞凤团的残忍早已流传西羌。
仅凭自己最弱一支的龙骑卫根本是独木难支起不了什么作用。何况自己此刻也正在踏踏实实的侵犯别国领土,杀戮羌国的士兵,在羌人眼中一样是强盗与匪类无疑,自己改变不了什么。
眼看的血染大地,耳听得杀声震天,萧锐深感自己无力与无能,只能看着成千上万的生命葬身於铁刃与烈火之下。
玉瓶儿好似也为少年人的伤心感染,当时拉起萧锐臂膀道:“其实你也不用如此,这样的事见的多了也就好了。
在我的世界里本就没有什么可以受自己操控的事儿,你要真是有心为善,还是日后让自己变的更强一点儿才是!”
“可若是要变强,只怕又得牺牲更多的性命!是不是?到头来终还是逃过杀戮再杀戮的旋涡,无论是谁也逃不脱这样的命运!”
玉瓶儿闻言咬紧嘴唇,半晌说不出一个字,好一会儿才得点了点头。
萧锐只觉得的眼前一片漆黑,才不过一个时辰,自己手下龙骑卫已经伤损近半,而城头的铁干鸟与伥鬼还是无穷无尽的涌出。
虽说这一次石黑龙退守尚余伧促,能卷带的百姓不多,可为了这里是西羌最后一道防线,早有全国境内的百姓於之前来投,城中少说也有数十万人。
若这数十万人都被游魉女化为伥鬼,即便是梁州四世子四路大军也可能有尽灭的危险。
可叫萧锐不明白是漫天的伥鬼与铁干鸟虽然层出不穷,可却只是刚好能将征西大军抵挡住,并没有在人数上占上风。
仿佛只是为了与大军对峙势均力敌一样,
两面势力谁也不能前进一步,整个战场除了伤亡外,没有一点作为。 萧锐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可能是游魉女法力有限,所能收制与驾御的伥鬼、铁干鸟只能维持现在这样的规模。可少年人心里还有一个猜想,却是说什么也不敢再往下想的。
就在萧锐眼看着无数生命化为虚无,几近绝望之际,忽得天边飞来两点精光,转瞬即至,还不待驻身,便见其光暴涨,耀动如当空红日一般的光芒万丈。
铁干鸟本来靠的头顶愁云闭日,所以才得在白日间显形施恶,不想如今来的人物,只一息之间便将空中乌云冲散了一多半,群鸟受大白金光挟制,当时凶焰大敛,纷纷四散逃去。
而游魉女身为夜魔,被阳光冲洗法力也大为减弱,身后新生伥鬼更是不能应对,转眼化为青烟不见。一场战势竟在转眼之间发生剧变,西征大军顷刻里占足了功夫。
无论如何,萧锐此刻是打从心里感激两位空中强助,当少年人抬头仰望空中时,一颗心却不由迅速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