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有想到待落地时,少年人的弟弟,只是双腿一曲,两膝如弹簧一样的即将巨大坠力消解。只是到底还年幼,身体操动不够灵活,到最后有些失去平衡,不得已双手点地一撑,才将最后一点力道解尽。
少年人见状,忙抢上去查看弟弟有无受伤,后见对方除了两手沾满污泥外,没有一点防碍这才松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二弟你怎么敢这样做?要是母亲知道了,可怎么办?”当少年人提及母亲两个字时,不由皱起了眉头,他仿佛已看到妇人气急败坏喝骂自己的一幕。
三口之家里,他是最年长的男子,一旦有什么状况发生,妇人总是先拿他问罪,虽然从没有责打过他,可少年人反而最怕自己母亲的数落。
他不喜欢母亲处处拿自己与弟弟比较,却又生怕这一想法被母亲知道后惹她伤心。妇人成年累月枯坐在家中,甚至连门前的石台也很少踏足。
他知道母亲是害怕外出的,想到了山下镇里人的闲言碎语,少年心头一阵难过,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该对母亲和弟弟再好一点,哪怕就是受些委屈,也不算什么!
弟弟见到他总是很开心,山上只有一家三口,终年人迹罕至,哥哥是他唯一的玩伴,可是平日里却又整天忙碌,来往与山上与山下,为一家人的生计奔忙。
他很有心帮助自己的兄长,可母亲大人却总是不让,虽然在哥哥面前没有表露过,可私下里母子二人单独在一起时,母亲大人却说这些粗重的活不是自己该干。
尽管家里很穷,但对待做为贵人的自己,就是家里再揭不开锅,也是不能让自己动手的。他虽然听不懂,也不忍心家庭的重担落在大哥一人身上。
可是他生来很乖巧,百善孝为先,父亲已经很早亡故,做为唯一母亲的大人,就是再有什么不合理的要求,自己也应该满足,何况母亲大人这么做也都是为了自己好,做为仁孝的儿子,应当顺从。
“大哥,你看?”说话间,弟弟高高跃起一个凌空倒翻,再又稳稳落地。
“怎么样!我已经可以这样倒翻跟斗了,待会儿演给母亲大人瞧,她会答应让我陪你去后山采草药的!”
少年人忙摆着手道:“不要这么做,母亲只叫你平日里在家好好读书,学会这些危险的动作,只会让她担心,至於后山,你还是不用去的。
那里太冷,又是遍地毒虫,一不小心就要送命的,我知道你是想帮我,可再等你大一些再说吧,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读书,看到你学业进步,母亲才会高兴!”
“可我已经足够大了!”弟弟说时,挺起胸膛走到兄长面前比了比,尽管比少年人小一岁,可身量却比少年人高一些,一身土布衣服虽然寒酸,却为其母亲剪裁的十分合身适度。
腰间更是用红黄色的色线打了极精致的丝绦,虽然简陋却是一领对襟长衫,与兄长农人惯穿的厚重的大撒开襟完全不同。
少年人看着弟弟不知不觉已比自己还高了,不知该说些什么样的话来阻止,想了想,才道:“你虽然身量高了,可骨头还没长硬,到山里挨不得多久寒气的!”
说时举起自己的拳头鼓了鼓,他自两年前便已入山采药砍柴,长年工作,双手已长满老茧,身体也被山中的寒露冲打的如铁一般坚实。
虽然才不过十三岁,可在外人看来却有十五、六岁的年纪,结实粗壮,任谁见了都是一位已可为父亲生力的农家小伙。
弟弟听了哥哥的话,也将自己手臂举起比较,果然自己手腕又细又白,皮肤更是滑嫩,完全无法与兄长相比,不由叹了一口气。
但转眼还是不服气道:“不要紧,我以后常常到这里来练习,这里有高高的树,还有好些大青石,够我练体力的,我保证不用多久就能赶上你的!”
说着,又笑与兄长道:“就是哥哥你得帮我,一起将这些石头制成几副石锁,这样就更方便我练身体了!”
少年人摇头道:“我才不干,母亲知道你不读书只练身体要生气的,还是读书才有出息!”
哪知弟弟却笑了道:“这哥哥你就不知道了,母亲大人老早就和我说过了,父亲大人也是会武艺的,而且本领高强的不得了。
母亲大人不让我习武只是怕我学了太下乘的本事,日后反而对自己不好。所以只是锻炼身体,母亲大人是不会禁止的。”
“有这样的事?那母亲怎么从来没有……。”
话到这里,少年人忽然止了口,他担心弟弟觉察出自己的心事,赶忙转了话题道:“这些事先待会儿再说,母亲命我来找你,已经过了好半天了,再不回去,一定会着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