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请看!”
萧锐闻声向了秋实掌中看去,却只见女仙长掌心里除了红光盛放外并没有什么别的物事,正在惊疑间,又听秋实道:“请殿下打量这殿内四壁,这古怪并不在我掌心里!”
听了这话,萧锐这才张眼向了四壁上打量,果然见赤光中正有无数影迹翻滚做一团,其中娇淫声不必问,尽是男男女女合媾的丑态。
可更让萧锐意外的是,壁影中不只有此香艳的景像,赤裸身体的男女之外,还有数不尽的人物在赤影中厮杀,战斗之残酷远胜於自己平日里领军作战的场面。
而是完全地为了屠戮而屠戮的虐杀,肠穿肚烂,剜心剔骨无所不用其极,可偏偏又被男女的声覆盖,听不到一些动静。
直到萧锐运足了耳力方寻的一丝丝凄厉的惨叫声,却又是重重叠叠,绵密无比,显然赤影内遭受折磨的人数十倍於欢好的男女之上。
萧锐想不通只不过一颗红铅砂竟然能有这么多的影迹与怨灵蕴藏其内,心有疑惑只得将目光又投向了秋实仙子。
秋实女荒神会意,开声答道:“王子殿下看到的这些影迹并不是完整的生灵,而是众灵在鸾妃的邪法下揉弄混淆后生出的怨念!秋实想问一问殿下,从这些人物里,殿下都看到了什么?”
秋实的反问,令萧锐有些尴尬,他当然知道女荒神指的并不是男女在一起荒纵的景像,在此之后自然另有生意。
当时皱了皱眉,略作思忖,方开口道:“萧锐稚愚,眼见这些灵魄聚首在一处,只想着众生在经历数不尽欲望,有为生者的欢跃也有濒死者的绝望,凡此种种各具灵力,想来这才成就了鸾妃的这红砂的威力吧!”
秋实仙子点了点头,赞许道:“王子殿下果然聪颖,虽然没有说个十足,可也道出了这红砂的密要了!”说着手指一点墙上影迹又道:“这影迹虽然不堪,可说起来无外两样东西!”
萧锐不解,追问道:“是哪两样东西?”
一旁玉颜公主论悟性犹在萧锐之上,一时也开口道:“秋实仙长所指的是不是‘生’与‘死’这两桩事儿?”
秋实闻声眼前一亮,道:“公主殿下说的不错,正是这两样,人之一生所遇最强大的力量无外就是生死,死者冥寂,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
而生者诞生,更是天地间究极集大乘的力量。鸾妃能将收敛来的元魂如此搬揉造弄,显见她不只淫邪更多的却是掌握着惊人至上的邪法,她的来历绝不同凡响!
如与她为敌, 以秋实所见,还请殿下小心谨慎的好!”
秋实与幽明两位女荒神差不多是与食日狼一个级数的高人,竟只是法力逊於食日狼而已,眼下连秋实都劝萧锐小心谨防鸾妃,其中的厉害自然不言而誉。
当知这一消息后,少年人心头烦恼又是增进了好些,可该来的终需要来,纵是萧锐烦恼,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当夜送走两位女仙长后,萧锐与玉颜公主一时不得在宫中安寝,左右商议不出什么,只得等到第二天宣诏群臣闹议。
为鸾妃一事事关重大,又牵涉萧锐好些隐密,第二日萧锐只召见了董四平与莫妍、姜冲三人入殿议事,至於好事与鲁莽的李虎和洪戈,自然是没份参与了。
第二日晨起,萧锐便忙不迭召集三位重臣入宫。清晨闻殿下宣召,董四平三人还以为是为了北伐军务,自然不敢懈怠,不过一刻锺的功夫便都聚起。
可在得知萧锐说出鸾妃这桩事后,三人却都是如锯了嘴的葫芦,一时谁也没敢开腔!
萧锐见三人都不开口,不由急声道:“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今日召会三位来议事,我都把这些琐碎难堪的事说了,三位爱卿还有什么不能开口的吗?
众位看我是那种被人知道短处就大开杀戒的昏君嘛!明明我现在是身隐绝境,毫无生路,狗急跳墙的路道吗!”
一旁玉颜公主听了萧锐自轻自骂,不禁咯咯笑了起来。见当朝王后都笑了,三位爱卿登时大松了一口气,心上的一块大石总算是放落了一多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