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说:“我我来看着被子吧。”
“那那我去砍柴吧。”黄青山说道。
秀秀看了一眼小荷,几个月不见,貌似懂事了许多,看她那么怕甑氏黄明的样子,怕是也吃了不少苦头吧。可见,人都是需要历练才能成长起来的。
不过,这志强,很得黄明的真传,闷声不响的,其隐忍之力在黄家所有人之上。不过,这各人命运自有定数,她现在才懒得管那么多,现在都到了成亲的年龄,性格脾性早就定了,她才不会去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秀秀跟志强招呼了一声,等锅里水烧开了将土豆倒进去,放盐等等。志强哦了一声。
甑氏想说什么却找不到借口,拉住跟着秀秀走的黄青山,嘀咕道:“儿啊,你不会真要出去砍柴吧,这大冷的天,外面风雪交加的……让她去就行了……”后面几个字声音压的很低,同时还朝秀秀背影狠狠挖了两眼。
黄青山说:“娘,没事,家里没柴火了……这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呢,总不能都窝在家里受冻吧?”
秀秀到西屋把背篓背出来,听到旁边屋里传来吭哧吭哧的声音,略微一思讨,才想起今天外面闹那么大动静,还没看到黄家老爷子的身影呢。这个人,秀秀不想多说什么。以前秀秀刚嫁到黄家的时候,他就经常拄个拐杖,黄家二老刁难自己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四平八稳地坐着,将拐杖杵在中间,不时跺上一跺。
经常把一句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小人与女子难养”挂在嘴边。那个时候。在秀秀的印象中,甑氏还比较怕这个老爷子的……想必甑氏年轻时候也被这个老爷子压制了狠了吧……可谓是风水轮流转,现在,秀秀不用异能去感应。都能够知道这个老爷子终於是躺床上了……少了一个对自己指手画脚的人了,秀秀背着背篓戴上斗笠就出了堂屋门,才懒得去伺候作践自己的人。那自己就真的是自作孽了……
黄青山跟着秀秀出来,捡了一个破烂的斗笠,想戴在头上,却戴不稳。
黄明咳嗽一声,阴阳怪气道:“真是不懂事,哪家的媳妇不紧着自己的相公的,哼——”
秀秀当作没听见。黄青山跟黄明打声招呼,便跟着出了院门。
甑氏看着黄青山就那样走进雪地里,心疼的紧,连连喊着“山儿山儿——”
黄明闷声喝道:“真是个没出息的东西,连个女人都降不住……”
甑氏挖了对方一眼。身子一扭,转身到灶间去了,帮着翻被子。虽然极度不满这个儿媳妇,但是这被子是自己儿子要睡的,当真是自己忽略了没有给儿子准备好,便照看着将湿气烤干。
黄明啪哒啪哒抽着旱烟,一手抄在袖笼里,眼睛微眯,瞟了一眼甑氏的背影。带着轻蔑地咕哝了一句“妇道人家”。他有看向传来吭哧吭哧声的黑洞洞的里屋,轻飘飘地将眼神移开。
黄青山好不容易才跟上秀秀的步伐,累的气喘吁吁的。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要跟在一个自己看不上的女人身后跑,真是破天荒的啊。从小他就看着爹如何让娘成为一个“听话”的女人,听着爷爷跟他讲“三纲五常”,“大丈夫何患无妻”之类的。所以。到后来娶了秀秀,在他眼里,对方就是家里的一个劳力,一个传承的工具……他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对。
甚至到后来,他认识了沈家娘子,在他心里也是觉得,自己只要过了沈天恩这一关就行了……
直到今天晌午,直到王家人气势汹汹的要将这个女人带走,直到自己下跪……他发现,女人也并非“草芥”并非爷爷和爹说的那样挥之即来付之即去的。
当黄青山心里有些郑重地面对心底这些细微的变化的时候,他发现,这个女人,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在不知不觉中,当他越想去了解哪里不一样时,他感觉在内心深处,那个“身影”已经越陷越深了。
秀秀走到离家最近的一个山场,山上长满了野草,尽管枯萎了,仍旧有厚厚一层。这些都是柴火,可以做引火之用,以前秀秀就会将山场上的野草全部割下来,打成捆,放柴房里面,煮饭烧水就用这中柴火。只有烧炭火才用枯木柴来烧……她是一个很懂得计划和生活的人,可惜,自己一走,这山场上的柴火都没人收。她稍微感叹了一下,现在是不可能去割这些枯草了,而是将精神力延伸出去,看那些树木死掉了,将上面的积雪抖落,再砍下了。
秀秀抽出宽背弯刀,一边砍树,一边想着,黄家连柴火都懒得收,不知道地里的麦子种下去没有……她笑笑,自己可真是“多虑”,想必那几人指望着黄青山当官了将他们接到城里去享福,应该也把地荒废起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