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我在那间酒馆的墙角留下紧急联络暗号,本来不指望你能及时看到,赶来跟我会合。你既然来了,我很高兴。今次可是三个箭头的要命差使,咱们乙组的其他兄弟,隔得太远,来不及召唤,老十七打架的本领又差劲,我唯有仰仗你啦。”
少年硬绷绷地说了两个字:“兄弟。”又闭上嘴。
两个字胜过千言万语,秦虎心下感动,说道:“事不宜冲,现在天色开始昏暗,你随我来吧,一起去见见咱们的主顾。”
两人赶往林枫晚等人落脚的偏僻巷子,冬日天黑得早,两人回到那处宅子,里面已经开始掌灯。
蒯叔和丫鬟大荷见他忙乎半天,只带了一个人回来,不由得失望至极。正要询问,门外又传来笃笃笃的敲击声。
秦虎跑过去开了门,只见老臭虫领了两个人进来,一个膀大腰圆的光头壮汉,一个脸色漆黑怀抱一柄厚背大刀的瘦子。
那两人倒也机警,进了院子,都不作声,只是轻轻点头招呼。
人都到齐了,老臭虫、光头壮汉、黑脸汉子、文弱少年,一溜地站在林枫晚等人面前。老臭虫眼珠滴溜溜地转,光头壮汉一脸憨笑,黑脸汉子拉长着脸,文弱少年一声不吭。
秦虎轻咳一声,说道:“老臭虫,你给林公子介绍一下你的好朋友。”
老臭虫抆抆口水,嘿嘿几声说道:“老头子先介绍自己,我叫老臭虫,认识的人都叫我老臭虫,吃过几年牢饭,现在跟随秦爷办些见不得光的案子。舞刀弄剑俺不会,偷鸡摸狗最在行。平时还喜欢打弹子,百步之内,指哪打哪,不是吹牛。算不得什么高深武功,就是些许防身的小伎俩。”
指着光头壮汉说道:“这位兄弟叫窦和尚,曾经做过少林寺的武僧,一身横练功夫,铜皮铁骨,拳脚了得,因为触犯了寺里的清规戒律,被监寺的逐出山门,成为大庙不收、小庙不留的野和尚。”
又指着那黑脸汉子说道:“这位人称:黑面兽,刀法如神,以前是衙门里的官差,因为和上司吵嘴打架,被无故开革,现在在集市上摆摆摊卖卖艺,兼做些跌打创伤膏药营生。”
嘿嘿一笑道:“这两位都是我老臭虫过命的兄弟。秦爷吩咐过,要我们几个听公子差遣,秦爷的吩咐,老臭虫一向不打折扣,没有二话。至於这位兄弟嘛?”
他看着文弱少年,不知道怎样开口。
秦虎插话道:“这位小兄弟是我好友,叫丘十一,他年纪比诸位都小,大家喊他十一便可。”
蒯叔越听越急。那老臭虫样貌猥琐,满口大话, 直似一个混吃混喝的老无赖。
那光头壮汉肥头肥脑,一脸傻样,纯粹就是个吃货。
那黑脸汉子死气沉沉,好像刚刚死了全家。
那文弱少年弱不禁风,仿佛一推就倒。
四人全是些歪瓜裂枣的乌合之徒,靠这种货色,如何应付外边的高手?如何杀出重围?
想到这里,满脸都是焦虑不满之色。
林枫晚却是满脸笑容,团团一揖,说道:“豪杰起於草莽,英雄莫问出处。各位好汉诚意拳拳,拔刀相助,林某没齿难忘。只要各位能护送我等平安抵达京城,我林某发誓,各位永远都是我黯然销魂楼的上宾!而且,事成之后,每人都有一千两银子的重酬!”
寻常人家一年不过收入数十两,一千两属於一笔巨款了。老臭虫、窦和尚、黑面兽听说报酬丰厚,眼中都放出光来,兴奋得连连搓手。
跟着众人分工安排,老臭虫江湖门道精通,便做了个马前卒,专门负责打尖住宿雇马雇车以及和闲杂人等打交道。
窦和尚、黑面兽面相威武,充当左右护法,丘十一、大荷一个书童一个贴身丫鬟。
蒯叔居中策应,秦虎负责联络和打探消息。
老臭虫几人哪里见过如此风度翩翩、衣着华贵的富家公子,又是这样和颜悦色、谦虚大方,个个都诚惶诚恐,一一领命。
秦虎在一旁,哭笑不得,作声不得。
这个林公子人长得比他漂亮,说话说得比他漂亮,做事手腕比他漂亮,他作为召集者,反倒被冷落一边,好像没有什么要紧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