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圭白衣飘逸,追在最前头,他剑气如虹,发出数道白芒,半空中疾射黯然销魂楼众人后背。
鬼面将押后掠阵,忽然回首,右手一挥,射出几朵银光闪闪的小花!
银花在空中盘旋,绽放,花瓣爆开,暗夜里如同无数流星掠过,分外美丽。
白圭身形一滞,剑气回收,挥动长剑,潇潇洒洒劈飞流星,柯庆之、曲中柳、桑木佬则伏低窜高闪避,追兵中有三四个好手猝不及防,被流星击中,哎呦几声,跌倒在地。
桑木佬惊叫道:“花!是林枫晚的花!”
原来带着鬼面将面具的人,根本不是鬼面将,而是黯然销魂楼楼主林枫晚!
林枫晚换做男子打扮,戴了鬼面将的面具,不显山不显水,他一路上一言不发,居然无人认得。
秦虎又好气又好笑,他平日与鬼面将话语极少,今夜事情又多,连他都没有察觉,自己的妻子一直跟在身边。只好在心中暗骂自己糊涂透顶。
林枫晚将鬼面将的面具取下,露出一张清丽难言的俏脸,嫣然一笑道:“喂,今晚这么多好玩的事,为什么不叫上我?”
秦虎一边催马,一边认错道:“是我的不是,该打该打。阿晚,你在这里太好了,等一下打发那帮难缠的家伙,还要依仗你出手相助。”
林枫晚娇笑道:“只怪你平时太自以为是,少了我呀,你什么事也办不成。”
秦虎说道:“林兄教训的是,以后秦某要多多向林兄请教。”
徐淮南等人听他们夫妻二人打趣,虽在紧张的突围途中,也觉得好笑不已。
甘三娘却紧紧盯着林枫晚,眼中异彩连连。
林枫晚的花一出手,追兵投鼠忌器,不敢过分逼近,但武功最强的那二十几人仍阴魂不散吊在身后。
秦虎见对方不肯善罢甘休,一味逃避不是办法,心念一动,指着前边路旁的一间脚店,高声道:“各位兄弟,咱们人马整齐,怕他作甚?一起进店等候,跟他们见个真章。”
众人向来以他马首是瞻,又正好精神饱满,战意高昂,齐声应了,跑到脚店前,跳下马,冲入店内。
那脚店尚未歇业,只得稀稀拉拉几个客人,见十几人手持兵器拥将进来,心中惧怕,发一声喊,连同掌柜的、跑堂的一起从后门逃走,顷刻间走得干干净净。
白圭等人追至,发觉秦虎等人不但不赶回城内,召集帮手再战,反而弃马进店,心中疑虑万分,你望我我望你,不知所措。
白圭手一挥,众人硬着头皮走进店内。
而店内的光景,更令白圭、柯庆之等人目瞪口呆、诧异无比。
黯然销魂楼十几人手按兵器,围着甘三娘及另一个蒙面人坐在后面几桌,最前面一桌,秦虎居中,林枫晚在左首,徐淮南在右首,三人慢条斯理正在喝茶,哪里像刚刚厮杀过一场的样子?
秦虎笑道:“白老师、柯帮主、曲门主,各位追得辛苦,不如坐下来喝口茶,歇一歇,慢慢商议如何?”
柯庆之疑惑不定,问道:“阁下是……”
白圭两年前在杭州见过秦虎数面,故而认得,抱拳道:“原来是神卫军统制秦虎秦大人。”
众人一惊,秦虎的大名,一个多月来响彻京城,如雷贯耳,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柯庆之打个哈哈,说道:“不知秦大人驾到,失礼失礼。秦大人何故要蹚这趟浑水?维护那两名凶徒?”
秦虎道:“秦某先前不知,
各位今夜要对付的是我的朋友,多有冒犯了。秦某一向胆小,不敢惹事,但秦某也一向护短,既然朋友有难,便不能不管。” 柯庆之脸色难看,说道:“大人的朋友,无缘无故,连连打伤我等兄弟手下,按照江湖规矩,这笔帐,怎么算?”
秦虎慢悠悠端起桌上的茶碗,饮了一口,说道:“柯老板生意门清,你说该当怎么算?”
柯庆之心中暗暗掂量。己方这边,有白圭、桑木佬、曲中柳加上自己共四大高手,京城十大高手,几乎占了一半,并且手下人数众多,场面占优。
但对方也有林枫晚、徐淮南、甘三娘以及那个使长刀的高手。京城十大高手,也占其三。
姓秦的武功不知深浅,想来应该也不弱。
双方一旦撕破脸皮开打,只怕是两败俱伤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