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虎跳下马,同样双手握刀,遥指萧赤里。
萧赤里白发飞扬,沉声道:“好枪法!好刀法!”
秦虎微笑:“少帅谬赞,彼此彼此。”
萧赤里道:“杀了你,中原便少了一个未来的名将,比得到一座阳凤关更为划算。”
秦虎道:“我一个六品小官微不足道,中原地大物博,名将辈出,兵士们众志成城,你们北莽人的野心休想得逞。”
两人向前急冲,两柄长刀叮叮当当相交,展开第二轮较量。
长纲宗造大开大合,去如电光,十字斩、泼风斩、一刀斩、弧形斩……
萧赤里手中的斩马刀上下翻飞,半步不退,稳守身前三尺,应付对方凶悍无比的攻势。
秦虎却忽然一收,体内纯阳真气转化为纯阴真气,长刀轻捷灵动,瞬间挥出连绵不绝的十几刀,每一刀都击打在斩马刀刀刃的同一部位,这是狄青鳞的沧浪刀法!
萧赤里不料对方突然改变打法,而且每一刀都附带着一股阴柔的粘力,身体不由自主被长纲宗造带动,踏前两步。
叮的一声,斩马刀不堪连续砍击,又断了一截。
萧赤里愤恨,狂怒,暴喝,全力提刀直劈!
秦虎矮身弯腰,闪电趋前,双手紧握长纲宗造,将内力运至巅峰,自下向上一刀挺刺!
在阴阳二气全力运行下,他的速度提升到极致,这一刀比眨眼还快!
斩马刀在离秦虎头顶尺余处顿住,再也无力往下。
而长纲宗造深深透入萧赤里胸口,又从背后露出长长一截。
四周静寂得可怕,连一根针掉地都能听见。
萧赤里眼中一片震惊、愤怒、不甘,而后转为茫然、伤心,最后眼神涣散,没有半点神采。
秦虎刷的拔刀,归鞘,退开几步,挺立如山。
而萧赤里的屍身失去支撑,向前重重扑倒。
秦虎望向剩下的三百长生军,有的人目瞪口呆,有的人脸色煞白,有的人双腿打颤,缓缓说道:“萧赤里已死,你等还不放下兵器,束手就擒?”
为首一名牙突猛地举刀狂呼:“长生军誓死不降!兄弟们杀啊!”
秦虎一挥手,身后神卫军骑兵、烈火堂数百好手齐齐冲前,将剩下的长生军兵士紧紧围住。
接下来便是一场一面倒的屠杀,不过一会儿功夫,三百长生军精兵全部覆灭,无一漏网。
血战终於落幕,城外的战斗也接近尾声,杀声、喊声、马嘶声、兵器相交之声,渐渐平息。
秦虎连日来心力交瘁,精力几乎耗尽,此刻战事落定,心中一宽,顿时觉得满身疲惫,双腿一软,险些跌倒。
幸好哈丹及身边几个亲兵抢上来扶住了,哈丹焦急地叫道:“大人,大人。”
秦虎勉强说道:“赶快灭火,打开城门,迎接援军进城。”
感觉双眼眼皮好不沉重,睁都睁不开,他索性倒入哈丹怀中,呼呼大睡。
这一觉睡得好沉,好像陷入无边的暗黑之中。漆黑如墨汁,静寂如虚空。
良久良久,眼前出现数点微弱的星光,轻轻晃动着,星光渐渐清晰,那是林枫晚的眼眸,笑意盈盈,朝他招招手。
秦虎唤道:“阿晚!”伸手去牵妻子的衣袖,林枫晚却调皮地一笑,返身遁入黑暗中,消失不见。
秦虎急得跳脚,又见一人抱着肚子,缓缓走近。
秦虎定睛一看,唤道:“秀姑!”
秀姑将养得珠圆玉润,一脸娇羞望着他,指着肚子说道:“小家伙好动得很,刚刚踢了我几脚。”
秦虎道:“等我这个阿爹来摸摸看。”一拉却拉了个空,眼前哪里还有秀姑?
只见自己处身阳凤关中,街道、房屋、城头,空寂无人,死气沉沉的如同一座坟墓。
秦虎张口大叫,但无人应答。
他四处奔走,什么人影也看不见,偌大一个阳凤关,空空如也。
忽然一脚踏空,他又重新堕入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
秦虎四处摸索,叫道:“谁?谁在那里?”
星光再次亮起,这次是师父温和慈祥的目光,小时候他睡在师父傍边的小床上,每次做噩梦,师父都会陪在他身边,抱着他,安慰他,轻轻拍打他的后背,直到他继续睡去。
师父的脸和师姐的脸重叠在一起,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秦虎叫道:“师父!师父!”
“老虎,醒一醒,醒一醒!”
有人在耳边不停呼唤, 摇着自己的胳膊,秦虎张开双眼,重回人间。
自己置身於指挥所后面的卧室,躺在床上,眼前真的有人坐在身边,温柔地注视着他,那是他日思夜想的妻子林枫晚。
林枫晚虽然仍是男子装束,但一头秀发放了下来,显得清丽难言,柔声道:“你做噩梦了吗?”
秦虎点点头,说道:“阿晚,你来啦,你在这里真好,真好。”
林枫晚掏出帕子,轻轻替他拭去额头的汗水,说道:“我不来,谁能救你的小命呀?”
秦虎支撑着坐起,说道:“前段时间,我就常常想,这次恐怕再也见不到你啦,每一日,我不住地安抚手下的兵士,其实我心里,说不出的害怕。”
林枫晚一双妙目盯着他,慢慢道:“我也怕见不到你,所以我来了。不管隔得多远,不管有多少北莽人拦住去路。”
秦虎将妻子拥在怀中,两人紧紧搂抱,轻轻亲吻,柔情无限。
秦虎道:“我睡了多久了?”
林枫晚闭上双目,倾听他强有力的心跳,说道:“好几个时辰啦,现在已经天黑,你的手下担心得很,不断过来探视,好像怕你醒不过来似的。”
秦虎搂着妻子火热的身躯,色心顿起,忍不住动手动脚。
林枫晚挣扎开来,白了他一眼,说道:“别胡闹,他们都在外面厅堂等着呢!”
秦虎搔搔头,说道:“都来了啊?嘿嘿,我们出去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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