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宁个头很高挑,抱着的感觉相当不错。
但也只是在女人中高挑,相对於嬴无忌还是矮了一些。
所以说,根本没有那种没有那种兄弟熊抱,惺惺相惜的感觉。
坏了!
抱上去的一瞬间,赵宁就感觉不对。
看别的男人搂搂抱抱,她都有一种「哇,他们的兄弟情真好」的感觉。
但自己抱住嬴无忌。
怎么有种小女子投怀送抱的感觉?
不可能!
本殿下绝不是那种人!
赵宁虽然有些心情沉重,但这种好似自甘堕落的心里状态,让她感觉相当危险,所以下意识就想挣脱。
却不料,刚刚准备挣脱怀抱的时候,却被嬴无忌的双臂给箍住了。
嬴无忌声音温煦:「怎么了?别着急,慢慢说。」
好死不死,一阵阵暖风,扑打在她右耳的耳垂上。
赵宁:「……」
这,这这这……
这可如何是好啊?
「嬴,嬴兄!」
赵宁有些慌:「先放开,再说话!」
嬴无忌心中暗叹了一声,但放开的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他当然是故意的。
反正两个新娘人选都已经定了,跟自己大老婆提前甜蜜一下又怎么了?
赵宁从他双臂中解脱出来,忍不住暗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些怀念刚才那种异样的感觉。
可恶!
明明自己是以一个男人的身份跟嬴兄熊抱的。
为什么一点也不豁达洒脱?
这到底是我的问题。
还是嬴兄的问题?
她甩了甩脑袋,把这些念头从脑海中甩了出去。
嬴无忌笑着问道:「发生什么事儿了,你直说便是!」
「这……」
赵宁眼神一暗,长长地叹了一声,冲嬴无忌拱了拱手,声音沉重道:「嬴兄!这次我可能要对不起你了!」
嬴无忌眉头一跳:「怎么了?」
他看她眼神中的自责和愧疚不像是假的。
这个时间,莫非……
赵宁眉眼低垂:「这次乱贼塚盘,我怕是不能进了!昨晚,昨晚我回宫给陛下覆命之后,陛下给我下了这个命令,我不想嬴兄势单力孤,所以跟陛下争论了许久。但陛下以辅左太子为由给我拒绝了,若敢再提,直接关禁闭反思……嬴兄!我对不起你!」
嬴无忌:「……」
他之前没有想过这个结果,但今天听到以后,却并不是很意外。
只能证明,他对赵暨的判断是对的。
无论这个君王对自己多么好,哪怕在外人看来,是对亲子侄那般器重,终究只是个外人而已。
毕竟,女婿怎么能跟女儿比呢?
何况「赵凌」以后注定会成为太子的左膀右臂。
而南宫陵那个老匹夫,更是本来就是冲着颛顼后裔来的。
气么?
当然气!
但很明显生气没用。
反而愈加坚定了他跟「贤弟」和糖糖各生一窝娃的决心。
他看了看赵宁的眼神,愧疚的很真诚,便笑着搂过她的腰:「放心!我又不会怪你!」
「嬴兄能这么想就……」
赵宁悬着的心终於放了下来,但腰间传来的异样感觉,又让她瞬间紧张了起来:「嬴,嬴
兄!你这是……」
她是真的慌了。
这个姿势,绝对不是寻常兄弟情能做出来的。
莫非嬴兄他喜欢男的?
坏了!
她连连向后退了几步。
嬴无忌:「……」
唉!
事到如今了,还跟为夫装。
不过她既然想演,若是此时拆穿了,肯定会让她心生挫败,算了。
他笑着解释道:「没什……」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一个紧张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转头一看。
花朝和白止正倚着门框,一脸震惊地看着两个人。
嬴无忌:「……」
赵宁:「……」
还是赵宁反应快,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道:「没什么!这次过来有大事跟嬴兄商量,一时半会也说不完,我先去书房了!」
说罢,便大踏步走入后院。
虽然已经极力让步履平稳了,却还是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嬴无忌尬笑两声:「的确!在外面真不适合谈事情,真是太怠慢了!」
说完就赶紧跟了上去。
花朝跟白止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对视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里的担忧。
两人心中都极为复杂,因为刚才那动作,属实有些颠覆他们的认知。
白止:难怪昨晚公子不让我侍寝,原来他喜欢男的!
花朝:坏了!无忌他肯定是因为青楼猝死,对女人产生阴影了,这可怎么办?是了,差点死在女子肚皮上,怎么可能没有阴影?
白止望着书房的方向,大失所望。
花朝眼神中却是满满的担忧,就无忌这种情况,就算娶了公主,夫妻感情也不会好的,若是被逐出驸马府,那可怎么办啊?
他对女人的心理创伤,应当怎么疗愈?
她咬了咬牙:「我先出门一趟!」
白止好奇道:「花朝姐姐,你去哪?」
「这你别管!」
花朝没有回答,就步履匆匆地出了门。
她不知道怎么治疗。
但有人知道。
虽然她未染风尘,却也接触过不少青楼女子。
还真有一个奇女子,把一个喜好男风的富家少爷给掰正了,所以夫家才会不计较她青楼的出身,以妾室的身份在豪门立了足。
虽是妾室,但她的丈夫直到现在都没有娶妻。
如今她在家中的地位,其实比正妻差不了多少。
问她!
她肯定有方法。
花朝双手轻轻攥在胸前,她实在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嬴无忌走不出来。
……
书房。
「嬴兄……」
赵宁虽然还是有些不自在,但现在明显另外一件事情更重要,她咬了咬牙:「虽然我不能进去,但我把太子殿下班底中符合条件的人都要来了,嬴兄你不用担心,你的安全不会出问题的。」
「嗯!」
嬴无忌点了点头。
这,将会是他对赵暨最后一个投名状。
如果这份投名状都换不来安全感,那区区黎国,不待也罢。
到时候就该盘算着跑路事宜了。
不过这次他们也算派出了太子班底,诚意虽然没有拉满,但也算拿出来了一些。
赵宁看着他微皱的眉头,忍不住说道:「嬴兄,陛下他……」
嬴无忌笑着摆了摆手:「既然陛下已经下令,那必
然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决定,君命不可违,赵兄你也是无奈之举,我能够理解!」
「唉!」
赵宁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犹豫了许久,咬了咬牙开口道:「嬴兄,借纸笔一用!」
嬴无忌也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随便用!」
「嗯!」
赵宁重重地点了点头,伏在书桉上奋笔疾书。
约莫半刻锺后,她神色郑重地将一叠纸交到嬴无忌手中:「这是颛顼燃血术,碰到危急时刻可以保命,等嬴兄出来之后,我想办法帮嬴兄弥补寿元!」
嬴无忌捏着纸张,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我们干国从立国到今日,馋死了一代又一代干王,做梦都想要的秘术,你就这么轻易给我了?」
黎王之所以能一代又一代镇住国内局势,这秘术占很大的功劳。
干国在商鞅变法之后被称作虎狼之国,却冲冲不见东出的希望,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这个秘术。
赵宁神情微紧,勉强笑道:「我信嬴兄!」
旋即又觉得自己这么说有漏洞。
毕竟这秘法只有王室核心成员才能掌握,便又补充道:「这是我从太子殿下那里求来的,他也相信嬴兄。」
嬴无忌问道:「若我不小心将这秘法泄露,赵兄会受到何等惩罚?」
赵宁面色微微有些发白,语气却依旧沉稳:「无非就是受一些刑罚,地位下降一些,应该……死不了!」
「唉!」
嬴无忌轻叹一口气,心中有些感动,能把她吓成这样,怎么可能是普普通通的刑罚?
他站起身,朝赵宁走去:「多谢赵兄信任,我也不知道怎么表达心中感激,咱们抱一下吧!」
赵宁面色大变,连连向后退一步:「不用表达,不用表达,嬴兄你心领就行!」
「这样啊……」
嬴无忌悻悻地将张开的双臂收回来,心中有些遗憾。
看来这份夫妻情分,只能在成婚之后,再激情挥洒了。
赵宁微微松了一口气,随后塞给嬴无忌一块玉牌:「嬴兄,塚盘开启前一晚,殿下和宗室派出来的高手就会来找你,只要你拿着这块玉佩,他们都会听从你的号令。」
「嗯!」
「那我就先告辞了,嬴兄你一定要小心。」
「抱一下再走吧!」
「啊这……」
「赵兄!我害怕……」
「好吧……」
赵宁有些挣扎,却还是跟嬴无忌抱了一下,这才逃似的离开。
心中无比担忧,如果嬴兄真的喜欢男子,自己怎么才能把这件事给隐藏过去,又该怎么样才能稳住公主的情绪。
唉……
头疼啊!
嬴无忌摇了摇头,直接把《颛顼燃血术给烧了。
这种秘术,自己怎么可能交给老逼登?
他摩挲着手中的玉牌和秘籍,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
等到从塚盘里出来,夫妻三人就不用过这种遮遮掩掩的日子了,倒是坦诚相见,真是一件美事啊!
说起来也是气人。
明明跟大老婆小老婆感情越来越深了,却还是连她们的名字都不知道。
「公,公子!」
嬴无忌转身看去,发现白止站在门口,正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
便笑着问道:「怎么了?」
白止小声道:「我已经把那三道气流炼化了,我今晚能够侍寝么?」
「你月事走了么?」
「还,还没,还得四天左右。」
「那你说个毛啊!」
「哎?」
白止聪明的小脑袋瓜终於意识到了不对,难道公子不让我侍寝,是因为月事的缘故?
这,这没人教过我啊!
不是说只要钻进被窝就好了么?
嬴无忌忍不住摇了摇头,按理说这种事情,哪有贴身丫鬟不懂的。
不过这小丫头被送过来的时候还很小,好像的确没有人教她。
算算时间。
出来之后,她亲戚刚走。
婚事虽然定下来了,但中间肯定有一段时间。
那岂不是……
先不想这些!
至少得活着从塚盘里出来才行。
仔细想想,自己无形中好像立了很g,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一定要慎重才行。
他看向白止:「炼化之后呢?你修为突破了没有?」
白止赶紧说道:「炼精已经突破十二层了,凝气和聚神虽然没有,但也有种突破瓶颈的感觉了。」
她有些慌张,生怕嬴无忌一个不满意,就不让她侍寝了。
这绝对不能接受。
嬴无忌忍不住吸了一口气,虽说百家气运是公认成功几率最高的突破十二层的方法,但实际上突破的几率并不是特别高,只有三成左右,而且突破的时间在一到五个月不一而足。
白止这才一晚上的一时间,炼精便已经突破了十二层,凝气和聚神也有了突破的征兆。
这小丫头究竟是什么怪物?
他现在越来越怀疑白止是妖王的女儿,可妖王的女儿怎么会沦落到这里,给自己当贴身侍女?
龟龟!
看来自己的母族也不简单啊!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作为一国公子,明明母族才是自己最亲密的存在,但他却对母族的底细知之甚少,只知道母族在干国地位颇高,但自己险些被蛊杀那次,母族却基本没有发挥。
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难道……他们跟妖族有关系?
恍忽之际,后院门又被敲响了。
「嬴老弟,嬴老弟!」
破锣嗓子。
是姜太渊的声音。
听起来还是如同以前的那般洒脱豁达。
就像是江湖豪杰,落入王朝的窠臼中,简直就是他的不幸。
「来了!」
嬴无忌应了一声,便笑呵呵地去开门。
院门打开。
姜太渊大喇喇地走了进来,拐住嬴无忌的脖子就开始数落:「嬴老弟你也真是的,几口米酒才灌了,醉了就直接,真是把我给气的啊!酒没喝尽兴,正事也没好好谈。酒量真跟娘们一样,你丫醒酒了没?」
「这真不是我酒量不行!」
嬴无忌梗着脖子,一副不服的模样:「主要参加盛会的时候我发挥太过神勇,回来的时候疲累不堪,结果还没睡着,你们就来找我喝酒了,搁你你能不醉?你要是真想跟我赛一赛,晚饭你来我这吃,谁先醉谁孙子!」
「也是哈!」
姜太渊哈哈大笑,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嬴无忌一眼。
眼神中,并没有抵触的情绪。
神情和动作都很自然。
就连现在,那种「男人不能说不行」的不服劲也相当真实。
他微微松了口气。
看来用窃听符暗算自己的真是嬴无缺。
这就好!
只要不是嬴无忌或者赵家就行。
不然这场
戏就演砸了!
嬴无忌眉头一皱:「不信啊!不信咱们现在就赛一赛,白止你去把酒拿来!」
「噢……」
白止很乖巧,她现在正处於侍寝考察期,可不敢忤逆嬴无忌。
姜太渊连连摆手:「不用不用!老哥我今天是跟你谈正事的!」
「正事!?」
嬴无忌脸色严肃了几分,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姜老哥,书房请!」
「走!」
姜太渊笑呵呵地进了书房,看起来精神颇为放松,毫不客气地坐在书桉前,一边打量着书房里的布置,一边感叹道:「大黎第一诗人啊不愧是,光看这书房,就知道品味不错。」
嬴无忌咧了咧嘴:「我搬进来的时候就这样。」
「哦?」
姜太渊摩挲着下巴的络腮胡,脸色丝毫不见尴尬:「这么说,愚兄这会装歪了?」
嬴无忌一拍大腿:「能选中这个,也是我的品味对吧?」
「啊对对对!」
姜太渊哈哈大笑。
嬴无忌坐在书桉上,虽然是在笑,眉头却是掩藏不住的担忧:「姜老哥,咱们还是先说正事吧,你想说的是不是有关於塚盘的事情。」
姜太渊见他这副愁容,就知道自己昨天的动作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