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睡,又不知过了多少年。
再次醒来,心中却不由多了一个心事。
大爆炸以后,原以为已从鸿蒙来到混沌,如今举目四顾,却依然是一片鸿蒙,鸿蒙一片。盘古只在混沌生,不寻到盘古,我周天又怎能以身明证,尊大道,敬天道,游洪荒,阅人间,从而重新找回自己呀。
郁郁地呆坐半晌,周天起身,漫无目的地一头乱撞而去。
然而,说是乱撞,却是心头那一阵的烦闷,一直都在隐隐地指引着什么,直到周天忽然毫无来由地停下脚步,心头烦躁锐减。
抬头一看,却又是一道天幕,横亘眼前。
又是天幕,隐隐约约,闪闪烁烁,藏头藏尾。
周天忽然感觉气冲丹田,热血沸腾,一股怨念猛然生出,也不管天幕是什么,直接一头撞了过去。
之前那道天幕,已经确认是世界树所为。
这些无数岁月过去,周天也已渐渐将世界树想了一个清清楚楚。前世周天命丧西方,自然也要身留在那里,是故才有了世界树一幕的演化。
但强悍的东方,却有无上的创世青莲眷顾,生生将他拉回到了本属於自己的东方天地,并因此巧得无上机缘。
现在这道天幕,又是何来?
盯着一望无际漫天垂下的天幕,周天已经不知犹如老僧坐定面壁了多少的岁月。鸿蒙不记年,所以现在的他,只能根据自己此前在那个有着世界树的天幕挣脱而出的记忆中,来判断和参悟这一个突兀降临的天幕。
也就是说,假若周天所见不是虚妄,那么其实现在已经有了两道天幕,凭空横在了他的眼前。
第一道,好像是专为世界树所生。
当然,世界树却又好像是一个极大的象征,似乎象征着他记忆中的西方,以及那些记忆中的所有痛苦与欢乐,愤怒和解脱。也因此他险些再次沦陷。
於是,这第二道天幕好像就此硬生生地幻化而出,并且在他强行挣脱世界树羁绊的一瞬间,青莲横空出世,然后守护着他直到大爆炸。
只是好生奇怪,那么剧烈的大爆炸,几乎摧毁了一切,甚至包括青莲,这天幕却毫发无损。
也不知何时,周天突然抬手抓了抓眉毛。
内心,似乎突然间有了一丝明悟:
这鸿蒙,本来无始无终,无牵无挂,无来无去,何来的他,何来的世界树与青莲,又何来的这两道天幕?
这鸿蒙,这鸿蒙,莫非就是一只大无外、小无内的双黄蛋!
先别去管什么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假若世界是那一只鸡的话,不管是谁,也不要问为什么,如果你想看到这支鸡的话,你唯一要做的,不就是抓起鸡蛋,要么打破它,要么孵化它!
敲破它,蛋黄、蛋清缓缓流出,当然也许还包括此刻正包裹在其中不知小到多少倍的他。
孵化它,呵呵,这个对於现在的他,似乎还不可能。
不知何时,周天突然目光炯炯地站起身,缓步走向了天幕。
或许是有了某种莫名其妙的感应,又或许是因周天的走动而带起的能量波动,天幕竟然在一刹那犹如丝绸般荡漾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