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进那道门里,眼前的一切让我马上忘掉了不愉快:
这个冷库太漂亮了,五颜六色的,连空气里都飘着一股淡淡的香。我先看了看左边,一箱一箱的饮料,从门口一直排到里面,一眼看不到边。
我一个人不愿意在这里多呆,所以也不管它有多远,打开最近的几个箱子,顺手取了一些,然后向右边走。
右边则是清一色的酒,白酒、红酒和啤酒,我熟悉的和不熟悉的牌子,几乎应有尽有。
这东西我喜欢。啊哈,白兰地,威士忌,伏特加?怎么还有牛奶?
我一下子提起了兴趣,忍不住往里走了很多。转眼间,手推车就装满了。我意犹未尽地往远处瞄了瞄,最后还是停下来。哈哈,我真是有酒就天不怕地不怕了。关好门,手上顿时感到了来自手推车上的重量。我一边使劲推着,一边看着车子,这下,王可要心疼一会了!
一回去我就愣住了:只见小黑两只前爪搭在桌上,两只后腿蹲在我旁边的椅子上,人摸狗样的,在那里和王吃得正欢。王一边吃,一边还不时地摸摸小黑的头。
“这、这也太不像话了吧?”我盯着小黑说。
“那什么像话呢?”王望着我反问道:
“是不是我们在桌上坐着,小黑在地上趴着,而且必须趴在我们的脚边,我们吃肉,它啃骨头。我们扔一根,它就吃一根,忘记了或者干脆不扔,是不是就像话了呢?”
这是什么理论?我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小黑看见我,停下嘴,高兴地冲我汪地一声。
王看看小黑,也许是看我不说话了,口气缓和下来,然后伸手自己取过一瓶饮料,说:
“其实,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管是谁,在这里都是家庭的一分子,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也没有什么门户之别。哦,对不起,我的意思是,不管是人,还是动物,也包括植物,大家都是生命。既然是生命,都应该是高贵而神圣的。”
也许吧?
虽然我觉得王说得挺玄乎, 也有那么一点道理,却懒得跟他争辩。
看他又吃肉又喝饮料,却不知道会有多少动物和植物的冤魂吃进他的肚子。我学着王的样子,伸手抓过一瓶酒,突然发现这里居然没有开瓶器。我也管不了那些,用牙咬开,然后咕咚咕咚倒满两杯,一杯给自己,一杯递给了王。
王却摇摇头,一付敬而远之的样子。
你不喝酒?
这倒真让我感到意外。我问王,“你既然不喝,又弄那么多干吗?”王一下子笑了,脸上看上去快乐极了。
“我不喝,你们喝啊,尤其是你这个酒虫!”
“我们?”我一下子糊涂了,四下看看,却还是我们三个。
“快吃快吃。”王忽然收住话头,对我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