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密掩车帘内传出一个无限甜美银铃般的话声:“古大哥,你用了两仪神罡,伤了人?”
话声,极其温婉,但古寒月身形却一震,神情立转恭谨.未回首,目光不离血盟十友,答道:“老奴万不得已,主母恕罪!”
车中人幽幽一叹说道:“古大哥何必再为我夫妇多沾血腥,多造杀孽!能早些赶路就早些赶路吧,他们不是想看看么?举手之劳,古大哥就掀开一角车帘,让他们看看好啦!”
虽极为不愿,但碍於主母令谕,铁面神驼不敢违背.点头应是,马鞭后掉,轻轻挠起一角车帘,冷然说道:“若非古寒月奉主母令谕,哼,哼,算你等造化大,要看就着吧,最好睁大眼睛,看清楚些!”
当然要看,哪知,不看还好.一看之下,血盟十友俱皆神情猛震,惊诧欲绝,个个疑为眼花做梦地立时怔住,作声不得!
虽仅掀起车帘一角,但在血盟十友这等内家绝顶高手眼下,已是轻易地一目了然,而且窍细不遗。
车中,华贵异常,半倚坐着一男二女。
女的,是两位大腹便便的中年妇人,一般地清丽如仙,雍容高洁,盖压尘寰,左边那位,较另一位更美,美的不带人间一丝烟火气。
男的,是位白面无须的中年书生,飘逸脱拔,俊美无伦,更难得的是自然流露着一种常人所无的独特气质。
这气质,笔墨所难形容,不过,任何人只要看他一眼,便能直觉地感觉得出,体会得到。
血盟十友中那位俊美潇洒的白衣文士冷如冰,堪称当世罕见的美男子,可是跟车中这位一比,那冷如冰立刻黯然失色,一如烛火之比中天皓月,就只有自惭形秽,羞愧低头的份儿!
他,还面带微笑地望着车前血盟十友。
传闻有误,眼见才真!
人家十绝书生根本没死,好端端地坐在车内。
十个人对付一个铁面神驼,虽吃力,却有必胜把握。
既有必胜把握,此行本可如愿。
如今,做梦也想不到,这位合他十人之力也难敌人家掌下十招的人物竟然未死,那情形就立刻改观了。
血盟十友站在那儿的九个,面面相觑,互投问询目光,事实摆在眼前,不容他们有任何怀疑。
古寒月收回马鞭,放下车帘,突扬冷喝:“看清楚了么?让路!”
抖缰鞭马,驱车疾冲。
血盟十友遽然惊醒,却不敢再拦,慌不迭闪身退往路侧,眼睁睁地望着马车卷起尘土,辗过那威震武林的十面血旗令,疾驰而去。
车、人,渐去渐远,终於不见。
车辕上,铁面神驼古寒月身形猛起颤抖,锅底般的黑脸上倏现汗珠。
这却是为何?
大道,渐渐地盘旋着向半山上延伸。
马车,随着路势也驰上了山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