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
至此,古寒月是越发地诧异,越发地困惑,越发地不解了。铁面神驼见闻渊博,凭他,却就想不起武林中何时有过这么一位“一缺老人”乐全?
而慕容继承口气,这位“一缺老人”乐全还是位胸罗渊博,智慧高深,武学旷绝,昔年也曾是纵横四海,睥睨八荒的成名人物。
可是,他十多年来几已踏遍宇内,穷搜武林,不仅没遇到过,甚至听都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位人物现迹过中原。
诧异归诧异、困惑归困惑,他如今却不便追问,更不便说破,只得暂时藏在心底让它诧异、困惑下去。
想了一想,道:“乐老人家都说了些什么?”
慕容继承可没留心古寒月那长眉频皱的异样神色,道:“他老人家说,昔年仇家都已隐姓埋名,销声匿迹,分散各处,很不容易找到他们!”
古寒月点头说道;“乐老人家说得不错,事实上,的确如此!”
慕容继承目中寒芒突闪,冷然说道:“就是他们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要一个一个地把他们找出来,恩叔追查了十多年,难道也未……”
古寒月道:“老奴最近才找到了两个!”
慕容继承目中寒芒再闪,道:“哪两个?”
古寒月道:“血盟十友第九、第十,司徒文与冷如冰!”
慕容继承道:“这两个匹夫现在何处?”
古寒月道:“原隐君山轩辕庙,冷如冰被老奴点了残穴,废去一身功力,司徒文狡猾奸诈,被他逃脱了!”
慕容继承道:“仅点残穴,恩叔何太心慈手软?”
这还叫心慈手软?
古寒月心头一震,道:“幼主错怪老奴了,老奴平生嫉恶如仇,下手向不留情,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留待幼主!”
慕容继承忙敛态改颜,道:“侄儿无状,恩叔见谅!”
古寒月长眉一轩,真诚之情形之於色,道:“幼主何出此言!幼主就是对老奴施以打骂,老奴也不敢有半点怨怪之心,主仆有别,幼主以后万莫再这么说话!”
慕容继承道;“侄儿何来天胆,恩叔这话岂不折煞侄儿?恩叔与先父兄弟论交,情逾手足,多少年,先父家母对恩叔始终钦敬有加,尊为兄长,这次侄儿离开长白时,家母犹一再晓谕叔对慕容一家大恩大义,不许有一日或忘!故此敢请愿叔从此莫再主仆互称,否则侄儿罪……”
古寒月一脸激动,正色截口说道:“幼主出身武林世家,当知武林中最重誓言,主仆之份,岂可轻改?老奴为报恩主大恩,今生永为奴仆,听凭驱策,任何人无从改变,幼主若是有异议,下一辈子再说!”
神威毕现,隐隐慑人,慕容继承一时还真不敢多说。
仰望满天星斗,长夜已后四更。
半晌,古寒月打破沉默,道:“幼主离开九江后,将往何处寻觅仇踪?”
慕容继承又挑起一双剑眉,道:“侄儿要去趟‘埋剑堡’!”
古寒月神情一震,道:“幼主要找‘独臂剑客’郝百通?”
慕容继承道:“正是!”
古寒月叹了口气,道:“老奴斗胆,敢奉劝一句,能放手时便放手,得饶人处且饶人,武林八剑罪不及死,杀一伤一也应读够了!”
慕容继承神色微变,道:“事关先父威信……”
古寒月道;“恩主若在,他也不会让幼主这么做!”
慕容继承道;“侄儿师命在身……”
古寒月道:“可否容老奴见过乐老人家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