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地一声,铺地花砖碎了一块。
他顿子顿,威态忽敛,叹道:“化子,这样行不?古寒月幼主出手为瞎子疗伤,你化子以掌抵住古寒月后心,一命抵一命,如何?”
柳悟非一怔,道:“驼子,真的?”
古寒月道:“古寒月何曾骗过你?”
柳悟非悲怒之态稍敛,道:“为救瞎子,说不得我只好点头了,驼子,只要慕容继承他有一丝丝异动,休怪化子我手下无情!”
古寒月心头一松,道:“化子,你尽管下重手,我死无怨言!”
东郭逸忽地冷笑说道:“化子,你点了头,你可知那小的准会点头?”
柳悟非脸色一变,道:“酒鬼,怎么说?”
东郭逸冷笑说道:“残忍毒辣,杀人的人再慈悲教人,你可听说过?”
柳悟非道:“酒鬼,你是说……”
东郭逸道:“办法虽可行,只恐怕慕容继承他未必肯!”
柳悟非目光如炬,逼视古寒月:“驼子!”
古寒月道:“这不肯二字,是你身后那位匹夫说的!”
不错,慕容继承他没说!
柳悟非威态稍敛道:“酒鬼……”
东郭逸截口说道:“慕容继承他可也没有说肯,你让他问问看!”
未等柳悟非再说,古寒月挑眉转身。
岂料——
他尚未开口,慕容继承已说了话:“恩叔原谅,侄儿不能从命!”
东郭逸大笑说道:“化子,如何?”
柳悟非勃然色变:“驼子,这怎么说?”
古寒月没理柳悟非,目注慕容继承,惊声说道:“幼主,这是……”
他可是做梦也未料到慕容继承会不答应。
慕容继承截口说道:“非侄儿见死不救,残忍冷酷,实乃师命难违!”
古寒月—怔,道:“幼主师命如何?”
慕容继承道:“恨天掌不出手便罢,既出手,便绝不容人活口,侄儿功留三分,已属有悖师命,怎能再出手疗伤教人?”
这种师命,委实闻所未闻,令人寒粟!
古寒月心神震动,道:“幼主师命当真如此?”
慕容继承道:“侄儿焉敢欺骗恩叔?”
古寒月身形颤抖,道:“幼主是要陷老奴於不义?”
慕容继承躬身说道:“侄儿不敢,无如师命难违,尚请恩叔曲谅。”
古寒月须发微张,道:“幼主是要亲痛仇快,添己身罪孽?”
慕容继承陡挑双眉,目闪寒芒,道:“师命不敢违,为师命,侄儿不计己身之一切!”
古寒月身心俱颤,默然不语。
适时,东郭逸倏扬冷笑,且嘿嘿不止:“化子,看来,瞎子要跟聋子而去,是死定了!”
柳悟非呆呆愕立,听若无闻。
古寒月巨目暴睁,目眦欲裂.唇边渗血,悲笑说道:“幼主莫非要老奴跪下相求么?”
慕容继承神情一震,唇边骤起阵阵抽搐……
恩叔之恩义,高山大海,他慕容一门永世报之不完,慕容继承他如何能,又如何敢让古寒月跪下相求?
别说是他,就是他那双亲十绝书生慕容岚与上官兰也不敢。
古寒月惨然又道:“幼主,非是老奴让幼主为难,实在是此人绝不能死……”
慕容继承陡挑双眉,双目微红:“恩叔,侄儿不敢再不点头……”
古寒月大喜,巨目含泪,躬身一拜,道:“老奴多谢幼主成全!”
其实,人家是为的他这个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