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儿脸色一沉,冷冷说道:“慕容继承……”
慕容继承冷然截口:“你听你师父的,我听我师父的,有什么不成?难不成只许你师父是高人,不许我师父是奇士?”
黑衣人儿冷笑说道:“没什么不对,也没人不许你师父是奇土,而只是怀疑!……”
慕容继承冷笑说道:“何止是你,我也有点怀疑!”
黑衣人儿道,“你怀疑什么?”
慕容继承道:“你怀疑什么?”
黑衣人儿道:“我要你先说!”
慕容继承道:“可巧我也有这个意思!”
黑衣人儿淡然一笑,道:“别忘了,你是昂藏七尺的男子汉、大丈夫!”
慕容继承是激不得的,陡挑双眉,毅然说道:“我怀疑你师父那用心的好坏!”
黑衣人儿没在意,淡淡笑道:“我怀疑你师父自捧自吹,有点……”
慕容继承脸色一变,道:“你说什么?”
黑衣人儿道:“我怀疑你那师父,就是百里相!”
慕容继承脸色又复一变,但旋即笑道:“那也没什么不好,能列百里前辈门墙,也正是我的荣耀!”
黑衣人儿笑道:“好,怎么不好?那的确是你的荣耀!”
慕容继承道:“难道不是?”
黑衣人儿道:“没人说不是,糊涂的人,往往以为祸即是福!”
慕容继承目中寒芒一闪,道:“你说谁糊涂?你说谁祸福不分?”
黑衣人儿道:“没人说你,你紧张什么,发的什么狠?”
慕容继承哑口无言,挑了桃眉,设说话。
本来是,谁也没叫明说他,他哪能自己抢骂?
黑衣人儿淡然一笑,继续说道:“假如你那师父就是百里相,十九年前他背后操纵贺兰惨事,又复於黄山假扮令尊折辱八剑,然后以另一姿态出现贺兰,救去令堂,培育於你,而十九年后的今天,又要你以维护先人威信为词分诛八剑,这用心如何?对你是祸是福?你自己不妨多用点脑筋想想去!”
褚一飞、呼廷灼互观一瞥,目光中充满讶异、惊奇与探询,那是说,此女究竟是何来路?不但敢做此大胆推测,且对武林今昔了若指掌。
慕容继承他可没想那么多,毫不犹豫地冷然说道:“可惜家师他老人家不是百里前辈!”
黑衣人儿美目凝注,逼问一句,“倘若你那师父就是百里相呢?”
慕容继承这回有了犹疑,不过那犹疑的时间很短暂,旋即挑眉说道:“就算是,我慕容继承也不相信!”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黑衣人儿淡淡一笑,道:“我总有办法让你相信,你那师父就是百里相,而百里相之所以故示恩惠培植於你,不过是之为歹阴狠的奸谋!”
慕容继承冷笑说道:“就是日出西山,铁树开花,也休想动我信念分毫!”
话虽这么说,他心里可已禁不住有了怀疑,那就是:为什么人人都说武林八剑不该杀,为什么人人都说武维扬,郝百通,甚至於双残都不是他杀的!(这人人二字,自然指的是他那恩叔与眼前这位神秘黑衣少女。)
既然人不是他杀,那么,武维扬与郝百通胸前那独门掌印,又由何而来!
为什么有人硬说,他那独门掌力是九妙威震宇内的神功绝艺天掌,莫非这两种掌力同出一源,名不同而实同?
又为什么恩叔与黑衣少女都说当年黄山邀斗八剑事是九妙而非十绝?
黑衣人儿的话,或不可靠,他那恩叔却绝不会骗他。
然而,当那义父兼恩师告诉他这件事,并授命他杀八剑之时,他在座的生身之母,为了什么不置一词?
这一连串的疑问,使他百思莫解,虽不足动摇他的信心,可是可讳言地,在他心中荡起了涟漪,涟漪归涟漪,无如,对他那恩师及百里相,他仍是不敢有丝毫不敬念头,因为那实在让他难以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