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犹豫,好不容易才硬起了头皮,便要向闵三姑见礼,岂料,闵三姑她人老童心,呵呵一笑,竟然说道:“承哥儿,咱俩见过了,你也知道我老婆子,所以我这个礼见不见没什么要紧,要紧的,是我这位师妹可为你操了不少心,流了不少泪,你该向她多拜拜!”
这岂不是有心促狭,要人命!
本来一个白面俊哥儿,如今竟变成了那位“青龙偃月刀”的关老爷,举起的手,放不下来了,正自窘迫万分,左右为难。
闵三姑却接着又是一句:“承哥儿,昂藏七尺躯,须眉大丈夫,怎也做姑娘家那害羞忸怩态,平日那英风豪气何在?作揖吧!”
事关一个微妙的情字,百炼钢它也要化绕指柔,还谈什么英风,谈什么豪气,这老婆子也真是……
慕容继承刹时间被激得咬牙横了心,头一昂,举手一揖,那不争气的手却直发抖,还有那要命的嗓门儿,舌头不大听话!“慕容继承,见过,见过,见过,见过……”
往日叫姑娘或称呼阁下,如今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叫好!
闵三姑咧嘴一笑,道:“承儿,老婆子插句嘴,该叫琼妹!”
“是,琼妹!”这句话,脱口而出,叫完了,却感到有点那个,轰地一声,脸上又烧了起来。
再看美姑娘,人家此际却比他大方得多,还了一礼:“不敢当,小妹这厢见过承哥!”
一句承哥,话声无限甜美、清脆,话声中,还带着三分羞、三分喜,一点点儿颤,慕容继承为之心弦一震。
适时,古寒月笑了:“闵前辈怎知古寒月主仆在此?”
闵三姑神色忽转凝重,皱了眉:“我两个去了沉剑寨,比二位只慢了一步!”
一听她二人去了沉剑寨,古寒月一颗心就往下一沉,心情也随之沉重,略一沉默,道:“闵前辈,我主仆走后,那儿的情形如何?”
闵三姑轩了轩眉,道:“老婆子师姐妹到的时候,呼延灼与褚一飞正在问那欧阳畏的大徒弟……”
古寒月急忙截口说道:“闵前辈,颜世超他怎么说?”
闵三姑淡然笑了笑,道:“那还能怎么说?他自然说人是你叔侄杀的!”
古寒月道:“难道那颜世超没说我主仆去而复返,去了两次的话?”
闵三姑道:“说了,可是我老婆子想不出那有什么用!”
古寒月恨声说道:“难道他两个就没在这上面多想想?”
闵三姑道:“想想,他两个只认为你叔侄是故意去而复返,企图掩人耳目,洗脱自己杀人罪嫌。”
古寒月巨目暴睁,咬牙跺脚,道:“好糊涂的东西,他两个……”
“古大侠,要知道,这不能怪人家!”闵三姑淡然截口道:“换了我老婆子,我也会这样想,朋友冤屈被杀,屍身上又有承哥那独门掌痕,现场更有目睹之人证,惨事三番两次,你能让人家怎么想?要怪该怪承哥儿,他明白的太晚,不该给对方有可乘之机!”
一番话,句句是理,听得古寒月满面羞愧,闭口不言,连慕容继承,也神色不安地低下了头。
半晌,古寒月才脸上羞愧之色渐退地哑声说道:“闵前辈,后来呢?”
闵三姑笑了笑,道:“后来他两个把老婆子也责问了一顿,他责问老婆子,既订来年之约,为何又任凭承哥儿行凶,老婆子被人责
问得有口难言,无词以对,起先,老婆子也以为人是承哥儿杀的,当时老婆子可真有点儿火,后来听欧阳畏那大徒弟说,古大侠也参与行凶,而且下手比承哥儿更狠毒,老婆子继而一想,这就不对了,承哥儿有可能不明白,但古大侠不至於这么胡来,再跟那去而复返的事两下里一对,心知此中大有蹊跷,於是才跟来看个究竟!”
古寒月苦笑说道:“那么,适才我主仆的谈话,闵前辈都听到了?”
闵三姑笑道:“老婆子要没听到你叔侄的谈话,还会出声打招呼么?”
古寒月暗暗吸了一口气,道:“只不知那两个冒充我主仆的东西是谁?”
闵三姑道:“除了他那一伙的,还会有谁擅此精妙易容术?”
古寒月道:“这回是两个人!”
闵三姑道:“血盟十友中,那贾玉丰身材跟古大侠差不多!”
古寒月巨目威棱闪射,猛然点头,道:“古寒月也做如是想,闵前辈,这样是否足以证明那血盟十友皇甫嵩等九个匹夫,跟他是有勾结了?”
闵三姑点头说道:“如果老婆子所料不差,那冒充古大侠之人确是贾玉丰,贾玉丰等不善易容之术,那便是能证明他们有勾结了!”
慕容继承突然挑眉说道:“闵婆婆,如今那贾玉丰等人,是否该杀……”
他动辄言杀,黑衣人儿黛眉一皱,看了他一眼。
慕容继承连忙住口不言,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