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相点了点头,道:“别人只说像极,难以断言,却难瞒过小弟双目!”
自己的独门掌力,自己当然认识。
慕容岚略一沉吟,抬眼凝注,道:“贤弟不觉奇怪么?”
百里相有意无意地躲开了那双目光,点头说道:“小弟哪能不觉得奇怪,只是小弟莫解,难懂其中缘故!”
慕容岚似乎忽有所思,道:“这十多年来,贤弟可有传人?”
百里相苦笑说道:“慕容兄深知小弟的脾气,资质稍差的,小弟根本不屑一顾,禀赋上乘的,又如风毛麟角,举世难觅一二,所以……”
慕容岚截口说道:“那就怪了,一缺老人何擅贤弟那独门天绝掌力?……贤弟,愚兄想起来了,贤弟可有同门?”
百里相道:“慕容兄怎有此问,难道慕容兄不知道,小弟是先师他老人家唯一弟子,唯一的衣钵传人?”
慕容岚正色说道:“那么,贤弟,这件事就非同小可了,就表面上看,那一缺老人害的是愚兄一家,实际上,到头来只怕是贤弟受害最烈,事关贤弟半生英名,贤弟要赶快查明此事,以正视听才好!”
百里相苦笑了笑,道:“只要慕容兄谅解,信得过小弟,小弟何在乎……”
“贤弟错了!”慕容岚变色截口,道:“彼此知交如手足.愚兄谅解贤弟,信得过贤弟,那是不必说的,但武林八剑英雄一世,知交道天下,他们自难相信贤弟,唇舌可以杀人,众口可以铄金,他们纵或不敢拿贤弟如何,愚兄只怕贤弟这半生英名也会断送在那众口之中,日子一久,愚兄更担心天下虽大,没有贤弟一个立足之地,到那时亲痛仇快,岂非正中那一缺老人阴谋?”
百里相脸色连变,默然不语,半晌方始强笑说道:“多谢慕容兄明教,慕容兄目光深远,不愧高见,表面上,那一缺老人似是害的慕容兄,但害来害去,还是要害在小弟头上,看来,小弟是怠慢不得,轻忽不得,当真是要赶快查明此事,以正视听了!”
“这才是,贤弟,”慕容岚颇为放心地点头说道:“固然,仰不愧於天,俯不作於人,问心无愧,心安理得,不必有所惧,但,贤弟,半生英名得来非易,武林之中也不容有此败类存在,你我身列正道,常以侠义自命,岂能容他今日害此,明日害彼,逍遥於天理之外?”
也许是由於内心的激怒,百里相神色好不难看,眉挑凶煞,目射厉芒,脸色自得怕人,冷笑说道:“慕容兄只管放心,小弟自己限期一月,一月之内,誓必找出那一缺老人公诸武林,让他自诉罪状,以正视听!”
慕容岚摇摇头,一掌轻拍百里相肩头:“贤弟不必如此,也无须自限一月,只要能尽快地找出此人就行了,此人神秘,诡谲,行动莫测,狡猾难……”
百里相突然冷笑说道:“慕容兄放心,小弟话既出口,就是踏遍四海,穷搜八荒,翻开每一寸地皮,也要找出此人……”
慕容岚忽地一叹说道:“贤弟既是这么有把握,早就该找他出来了,为什么蹉跎至今才发此宏愿,作此誓言呢?”话是感叹,也是为百里相好,而实际——
百里相却呆了一呆,哑口无言。
慕容岚似乎没有留意到自己这位知交的难言神色,想了想,忽又改变话题,道:“贤弟,怎见得当年与今日那些事,全是一缺老人暗中之一手操纵主使,以愚兄看,似乎……”
百里相刹那之间神色趋於正常,双眉一挑,冷笑说道:“慕容兄请想,如今他授命承侄儿诛杀八剑,显是嫁祸借刀.殆无疑异,当年慕容兄还在唐努乌粱海,自不能分身两地,一搏八魔,一邀八剑,那么,那当年黄山事若非与他有关,别人不知,他怎能独晓,他既明知此事之不可能,为什么又授命承侄儿诛杀八剑……”
慕容岚悚然动容,微微点头:“多谢贤弟明教,看来是不会错了,贤弟,那唐努乌粱海事呢?”
百里相轩眉笑道:“慕容兄好糊涂,雪衣八魔何来天胆,若非有人暗中撑腰,他八人焉敢柬邀慕容兄远下唐努乌梁海,再说……”
冷冷一笑,接道:“若没有鲜为人知的唐努乌梁海事,诱调慕容兄远离中原,哪有机会,又怎么敢出一个黄山事?”
慕容岚呆了一呆,突地摇头叹道:“高明,高明,看来愚兄不但这身功力大打折扣,便是这心智也大不如昔了,贤弟,你让愚兄五体投地,自叹不如!”
百里相笑了,笑的有点得意:“彼此知交如手足,慕容兄奈何忒请?那是慕容兄一时的难得糊涂,小弟焉敢跟慕容兄比?”
“贤弟!”慕容岚脸色刚整,倏又一叹摇头:“唉,不说也罢,贤弟,那贺兰惨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