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慈等都是一惊,他们皆是寺中第一等高僧,想不到见一个扫地僧人还要亲自前去。玄寂心中暗道:莫非他是危言耸听,只是想借机逃离出寺。但随后一想,自己也觉太过荒谬。玄慈与各位老僧互视一眼,说道:“各位师兄弟,我等这便前往藏经阁拜见见这位高僧,也好得聆教义。”众僧纷纷点点,但行走间却无露痕迹的把刘飞扬夹在其中。刘飞扬暗暗哧之以鼻,丝毫不放心上。
少林寺占地甚广,众僧领着刘飞扬穿过大雄宝殿,又走了数里才到达藏经阁外。只见一个灰衣僧人奔了过来,对玄慈等老僧行礼叫道:“虚竹见过各位太师祖!”刘飞扬大吃一惊,这便是虚竹了。细看他的长相,看他年约二十三四,浓眉大眼,大鼻子却是扁平下塌,的确令人难以恭维,但僧袍上打了不少补钉,却甚是干净。
想来虚竹在少林人缘还是极好,几位老僧见了他皆是面露笑容,玄慈摸着他的光头,道:“虚竹,你又来看佛经了,很好,很好。”刘飞扬看了心中暗叹,真是可怜啊,父子面对面却不相识!正在考虑以后要不要找个机会告诉他们,又听玄慈问道:“你可有见过这里那位扫地的师傅?”他是一寺之主,全寺上下千多个僧侣自不可一一叫出名来,何况扫地僧不过是少林服事僧,不入少林“玄、慧、虚、空”的辈份排行平日操执杂役,做些粗活,他又怎么能叫得出法号来。不当是他,其他老僧也叫不出无名老僧的名号。这也是为何他们听到刘飞扬对那扫地的服事僧竟有那么高评价时,会那么吃惊的原因了。
虚竹道:“方丈太师伯说的是无名师傅么?他在里面。”刘飞扬暗道:不会吧,连法名都叫无名,真是巧了。
这时,一个身穿青袍的枯瘦僧人拿着一把扫帚,弓身走了出来。看他满脸皱纹,稀稀疏疏的几根长须已然全白,看不出有多大年纪了。虚竹奔了过去,叫道:“无名师傅,方丈太师伯找你!”那老僧哦了声,走向玄慈。看他行动冲缓,有气没力的样子,任谁也看不出会是身怀绝技的高手。玄慈也是面露异色,转头望向刘飞扬。
刘飞扬走向无名老僧,躬身道:“晚辈刘飞扬见过大师!”无名老僧慢慢抬起头来,说道:“这位施主叫错了,老衲不过是寺中一个籍籍无名的老僧,不敢当‘大师’之号。”说着,拖拖然来到玄慈面前,双手合十,低首道:“不知方丈有何吩咐?”
玄慈等越看越觉他不似什么高人,好在玄慈涵养也是极好,也是双手合十,说道:“这位刘施主,说我少林自三十年前,便隐身藏有一人,说来惭愧,合寺上下却无人知晓,盼大师见告则个。”
无名老僧闻言,轻轻抬起头,眼光扫过众僧,各位玄字辈高僧见他眼中毫无连武之人的气质神韵,也是大惑不解。最后无名老僧的眼光落在刘飞扬身上。
刘飞扬上前朗声说道:“大师佛法精湛,超脱世俗。可有些人心中执念甚重,却不只是他一人沉迷苦海中,还得带上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那人不但偷学去寺内武学,更还一一录了副本,便是要广传手下,好为他复兴鲜卑族昔日的大燕国。大师慈悲为怀,难道忍心看着一个人为了那虚无飘渺的霸业而赌上这天下的百姓么?”说完,眼光直视着无名老僧。这番话刘飞扬虽也早就准备好了,但这下说出来连自己都觉说得正气凛然,无懈可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