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一顿,停下了身形,疑惑的问道:“道长还有何事?”
看着青年疑惑的目光,叶玄却是轻轻一笑,道:“既然来都来了,那就算一卦再走吧。”
闻言,青年先是一愣,随即恍然,态度也变得益发尊敬:“那就有劳道长了。”
轻轻一笑,叶玄铺开一张纸放到青年面前,道:“你要算什么?”
青年犹豫了片刻,却是提笔在纸上写下了一个“西”字。
见状,叶玄笑了。
青年见此,不由有些心虚的说道:“道长何故发笑?”
叶玄意味深长的看了青年一眼,道:“你写下这个字,是想测什么?测前途,还是测姻缘?”
听到叶玄这么说,青年不由浑身一震,连忙问道:“敢问道长,测前途又如何,测姻缘又如何?”
然而,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叶玄微微一笑,却是说道:“若是测姻缘,此事干系甚大,不可说。若是测前途,此事干系更大,亦不可说。”
闻言,青年不由陷入了深思,而周围围观的人却是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在他们看来,这分明是叶玄因为这青年之前的故意挑衅,所以在故意戏耍这名青年。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那名青年在沉思一会儿之后,却是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是一副极为心服的样子,冲着叶玄行了一礼,恭敬的说道:“向来听说道长算无遗策,今日方知所言非虚。仅凭道长所言的“前途”与“姻缘”四字,这算无遗策之名,道长当之无愧。”
看着青年心悦诚服的样子,叶玄微微一笑,看来,自己这一趟倒是没有来错,至少,仅凭眼下青年的这份风度,又有谁能猜到他日后的身份?看来此事之中果然另有隐情了。
不过,看着青年行完礼后就要离去,叶玄却是突然道:“子受,拜我为师,我帮你解决心头之忧患,如何?”
闻言,周围的人虽然面面相觑,不知道“子受”是谁,但是叶玄却是清楚的看到,在自己喊出“子受”这个名字的时候,人群之中却是有数人目露凶光,不动声色的朝着自己包围了过来。不过,随着青年暗暗地做了一个手势,那些人却又暗暗地退了回去。
放弃了就此离开的想法,青年回过身来,又走到了摊前。默默地盯着叶玄良久,青年仿佛想要从叶玄的表情中看出点什么来,但是最终他还是放弃了——因为他发现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沉默了一会儿,青年道:“虽然我不知道长从何处得知我的身份,也许是道长算出来的,这些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想问道长,如果我拜道长为师,道长能教我什么?”
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叶玄淡淡道:“教你如何取姻缘,教你如何谋前程。如何?”
听到叶玄这么说,青年点了点头:“若真如此,子受愿拜道长为师。”
“等等。”
眼看着名为子受的青年就要答应了,一个声音却又突然响起。而说出这两个字的不是别人,正是一开始先要收青年为徒的叶玄。
看着青年疑惑的目光,叶玄却是满含深意的说道:“你且想好了。若拜我为师,那么在得到为师相助的同时,亦要承担为徒的责任。”
虽然不知道叶玄这看似普通的话背后究竟想说什么,但是,名为子受的青年在思考了一会儿之后,还是说道:“达者为师。若老师真的能帮子受解决这两件事,子受愿拜老师为师。”
见状,叶玄点了点头:“那么,你就是为师的第三个弟子了。”
“弟子拜见老师。”
............
浮尘滚滚,没有谁是多么的重要。
虽然名满朝歌的神算子在大街上当众折服了一名前来砸场子的青年,并且还收了那青年作为弟子的事情当时被传的沸沸扬扬,但是随着那位神算子似乎就从此消失,关於这位神算子的消息很快也就没了踪影,至多还有些百姓闲谈时偶尔会提到朝歌城中曾经有一位算无遗策的神算子罢了。
世事便是如此。一个人的出现与消失,从来无法引起什么巨大的波澜。
只不过,就在这一段时间里,朝歌城的最上层的那一个小圈子中却是产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地震——当今陛下帝乙的少子,子受殿下却是未经帝乙首肯,就拜了一个来历不明的游方道人为师。而这件事无疑是让有些人看到了机会。因此,一股看不见的暗流悄无声息的涌动起来。
当今陛下帝乙,就算是纵览商朝历代帝王,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贤明之君。但是,纵然帝乙乃是少有的贤明之君,但是既然身在帝王家,就有一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那就是继承人的问题。
帝乙有三子, 长子微子启。次子微仲衍,少子子受。这三子之中,虽然长子微子启和次子微仲衍与少子子受皆是一母所生,但是,当初生微子启和微仲衍的时候,他们的母亲当时仍然还是妾的身份,而他们的母亲在成为了正妻之后,才又生下了子受,因此,在这三子之中,微子启和微仲衍皆是庶子,只有子受才是嫡子。所以,按理来说,帝乙之后,有资格继承王位的,就是帝乙的少子子受,然而微子启虽为庶子,但是少有贤名,因此有很多人都支持微子启继承王位。而子受虽为嫡子,但是行事过於随心所欲,不守礼法,虽然聪慧勇武皆异於常人,但是却不为大臣所喜。而这一次,子受拜师,放在一些有心人眼中,无疑又是子受的一次任性妄为。因此,许多人已经在开始谋划着如何利用这件事,来进一步改变帝乙对於子受的印象。
不过,自从子受拜师之后就搬到了子受的府邸之上的叶玄并不清楚因为子受拜自己为师在朝歌上层之中引起了这么大的波澜,但是事实上,就算是知道了估计叶玄也不会在乎。因为在他眼中,他从来都没把这点事情放在心上——不管那些人怎么闹腾,帝乙之后,这个王位必然是子受的,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正如他所说,从一开始他收子受为徒,就只准备管两件事,一为姻缘,一为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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