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一敛神,接着微笑说道:“姑娘对在下援救於先,复又提醒於后,此恩此德,理应受在下一揖。”
路雁双眉微轩,娇笑道:“你说你应拜,我说我应拜,如此拜将下去,何时方休?不如你我二人约法三章,自此以后,谈话中不准言谢,更不许再拜,如何?”
柳含烟见对方如此爽朗,遂也兴致大发,拊掌哈哈一笑:“姑娘女中豪杰、巾帼英雄,在下愿领命如约!”
至此一顿,又微笑接问道:“敢问姑娘,你我如有违约,当作何罚?”
路雁略一沉吟,黛眉微挑,娇笑道:“你我二人均非俗士,约法既妙,罚法亦应新鲜不落俗套,相公以为然否?”
柳含烟年轻好事,童心未混,也深觉此事颇有趣味,遂微笑颔首,表示赞同。
路雁芳心暗喜,沉思片刻,螓首一抬,黛眉双挑,粉靥严肃中微带笑意,轻启朱唇道:“我二人如有一人违约,则另一人有权向违约之人要求三件事,约法十年内有效.且违约之人,不得借任何理由推辞,如何?”
柳含烟未料对方竟如此认真,出此难题,剑眉蹙处,方一愕然。
路雁已语含激意的娇笑道:“相公若认为罚法过苛,可以略微放宽。”
柳含烟傲骨天生,哪肯示弱?闻言豪气大发,暗说一声:我就不信会输给你!
剑眉双挑,朗笑一声说道:“不苛!不苛!你我二人就此一言为定。”
随即,面上神情一肃,又道:“若在下落败,姑娘就要求三十件事也无妨,但只要在不悖天理范围内,在下当万死不辞,否则,在下宁愿毁约!”
语声铿锵,正气凛然,听得路雁芳心钦佩不已,敬爱之心更是弥坚。
她玉手轻理云鬟,嫣然笑道:“这点相公请放心,路雁不是挟胜迫人之辈I”
柳含烟冠玉般俊面一红,窘迫异常,讪讪一笑,默不作声。
此时,旭日已升起老高,炙热的阳光,普照大地,两人虽然是一身绸质薄衫,但仍觉炎热异常,白衣姑娘粉颊之上,更是已微现汗渍,不时以手中罗帕拭去香汗。
柳含烟看得心中不忍,剑眉微蹙,歉然笑道:“烈阳炙人,累姑娘在此受晒,在下……”
话犹未完,路雁已微笑摇头,接道:“你我身后便是密林,避暑至为适当,何不移往那里一谈!”
柳含烟微笑颔首。
路雁一见他答应,也未再开口,只是向着他嫣然一笑,便转身走向密林。
柳含烟跟在路雁身后,微风拂过,阵阵轻淡幽香,扑鼻而入,沁心人脾,使他颇有飘飘然之感。
走进密林,二人拣了一株合抱大树下,席地对坐。
坐定后,柳含烟轻吁一声,然后笑道:“此地佳荫天成,适才在下只顾说话,意忘了这个好去处,致令姑娘在烈日下受晒,真是该死!”
路雁目光幽幽一注柳含烟,轻声道:“相公不必过於自责,妾身也因此故,正感歉甚!”
至此一顿,微微一叹又道:“不要说些许阳光,就是火海刀山,只要相公愿意……”
声音越说越低微,“意”字市出,粉靥红云陡起,一颗螓首,低垂几至酥胸,羞得再也抬不起头来。
柳含烟就是木头人儿,对这露骨深情,也应体会得出,他心中猛感一震,星目圆睁怔怔望着对面娇羞万状的路雁,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