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姑娘也在两名青衣美婢执灯带路下,挟着昏迷中的仲孙双成,莲步轻盈地穿过曲折回廊走向上房。
上房中间为一大厅,左右各有两间精雅套房,珠帘低垂,幽香暗溢。
大厅内,布置富丽堂皇,一条猩红绒毯铺地,两边分摆四张檀木太师椅,茶几上所用茶具色呈雪白
显是上好玉石所造,四壁分悬名家字画,琳琅满目美不胜收,顶上八盏两排琉璃宫灯,灯火辉煌。
两名美婢一进大厅,随即超前,掀起左侧套房由上千颗珍珠缀成的珠帘。
套房内兰麝隐溢,四壁各嵌鹅卵般大小明珠一颗,银色光华将房内照耀得如同白书,窍毫可见。
红毯铺地,左角上有一张八宝软床,锦被香枕,纱帐低垂。
床边玉几檀香金猊,轻烟袅袅,金猊之旁平置一具玉质古琴与一柄斑斓古剑。
八宝软床对面的书桌上,笔、墨、砚、纸一应俱全。
四壁字画,笔力绢秀,人物花鸟栩栩如生,显似出自白衣姑娘窍窍玉手。
由是看来,这位风华绝代的白衣姑娘,不但是位身负罕世武学的内家高手,而且还是一位才女。
白衣姑娘将怀中昏迷的仲孙双成,轻放在八宝软床上,随手拉开锦被为她轻轻盖上,然后扭转娇躯对身后两名美婢道:“春兰,速将我的衣衫拿来一套,为这位姑娘换上!”
站在左边的一位美婢领命而去。转眼功夫又手捧一套雪白衣衫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笑问道:“姑娘,这位姑娘……”
白衣姑娘玉手一摆,佯叱道:“还不快给我替这位姑娘穿上,这位姑娘的来历,稍时再对你们说!”
春兰吓得一伸舌头,背着白衣姑娘向另外一名美婢,扮了鬼脸,引得另一名美婢忍俊不住,卟嗤一声笑了出来。
白衣姑娘闻声笑骂道:“鬼丫头,你再暗中捣鬼,小心我把你一张小嘴扯破!”
春兰气得杏眼一瞪,狠狠盯了另一名美婢一眼,转过娇躯忙为仲孙双成穿上那套雪白衣衫。
白衣姑娘指着床上那件包着仲孙双成而来的华服,微蹙眉梢道:“秋菊,你把这件华服拿去丢了,丢得越远越好,免得我看见恶心!”
秋菊以为这件衣服上有什么毛病,微一冲疑,柳眉一蹙轻皱瑶鼻,上前将那件华服用两只水葱般手指轻轻捡起,转身而去。这举动引得白衣姑娘眉梢顿展,卟嗤一笑,望着秋菊炯娜背影笑骂一声:“鬼丫头!”
随即,娇躯一扭,在床上伸出柔荑在仲孙双成肋下轻拍了一掌,然后一双轻柔目光凝注在仲孙双成微显苍白的一张娇靥上静待醒转。
若按一般情形而言,仲孙双成被白衣姑娘为她拍开被制穴道之际,即应随掌醒转,但是目前距白衣姑娘适才为她拍开穴道之际,已有片刻功夫,仲孙双成不但仍是昏迷未醒,而且连桥躯也未颤动一下,一个人直挺挺的躺在八宝软床上,简直就如同死了一般。
这情形不但白衣姑娘眉梢深蹙,大惑不解,即是她身后的两名美婢,也自杏眼圆睁,一脸诧容。
白衣姑娘正感困惑间,一个意念闪电般掠过脑际,芳心大骇,疾一探仲孙双成鼻息,心中顿感一松,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仲孙双成仍是气息琳琳,只是略显微弱而已。
眼前这种情形,使这位冰雪聪明,文武双绝的白衣姑娘顿又感到困惑,一颗乌云螓首也自缓缓垂下。
显然她又遇到极大难题,正在埋首深思中……
瞬间,她螓首倏抬,玉手疾探,轻轻扣住仲孙双成右手脉门。
她这一为仲孙双成把脉诊息,倏地心中一震,一双黛眉蹙得更深,两道轻柔目光凝注在仲孙双成微白脸庞上,口中哺哺地道:“这位姑娘分明是位内家高手,但怎地她一身真力虚脱得如此厉害?怪不得她至今犹未醒转……”
一扬娇靥向身后春兰道:“速去取我九转益元露来!”
春兰转身从书桌抽屉内,小心翼翼的取出一个白色玉瓶,双手递了过去。
白衣姑娘伸手接过五瓶,从云鬓上拔下一枝银簪,撬开仲孙双成一口贝齿,打开瓶塞,向仲孙双成樱口内倒下两滴异香扑鼻的白色乳浆,然后盖上瓶塞将玉瓶递还春兰,一整粉靥沉声道:“你二人速至两边各执一臂将她扶起,稍时我助她体内真气运行之时,不得妄动分毫,事关这位姑娘安危,你二人小心了!”
春兰、秋菊平日从未见过她们小姐神色如此沉重,语气如此严厉过,知道此事体大,不容轻率,各感心头一紧,遂不敢怠慢地如谕小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