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甬道等於有两个入口,深洞是一个,半人高洞口又是一个,如果不是任负曲情急之下,一掌震碎桧木板壁,断难发现这名满西南的临潼群英酒楼内,竟会有着这么一条秘密甬道。
由此看来,铁算盘马鑫武这个群英酒楼的老板做得绝不简单。
任负曲无意之间有此发现,略一思忖之后,立刻断定适才在楼上猝然暗袭,打出蚀骨毒芒之人,是借着这条秘密甬道逃走的,不禁暗暗痛责自己临事为何如此缺少镇静功夫,为何不早一刻睁开双目,虽然仅此片刻功夫,那人在老马识途的情况下,怕不已走出老远……
忖想至此,不由焦急万分,略一冲疑.半蹲着身子,钻入那个仅有半人高的洞口内,蹑后追去。
一入甬道口,他心中倏又升起一种意念,如此深入地下的甬道,必定是潮湿多霉,而这条甬道不仅是干燥异常,而且偶而还可看到一两枝火把。
由此看来,挖建两道之人不仅是深谙地下水脉分布,独具匠心,而且这条甬道内经常有人走动。
但是以一个群英酒楼老板的铁算盘马鑫武不但有着这么一条秘密甬道,而且经常还暗中活动,这种情形不能不令人起疑。
任负曲此时虽然是疑云满腹,但是他却百思莫解,纵然是百思莫解,但是他也可以断定,马鑫武这个人绝非那么单纯。
疑念一起,他试想折回楼上,找到马鑫武追问个究竟,但是暗中以蚀骨毒芒击毙二名地幽帮徒众的那人.此刻说不定未逃出甬道,这个人是追寻地幽帮总分舵所在的唯一线索,又岂能轻易让他兔脱?
在这种情况下,他权衡轻重,暗一咬牙,毅然摸索着向前赶去。
他一边缓步前进,一边提起护身真气,并将全身功力凝聚在双臂上,准备一有惊兆,猝然发难,给对方一个迎头痛击。
仲孙玉父女在两名大汉猝被暗袭击毙之时,已被这突如其来的肘腋之变,惊得微微一愣,就在父女二人微一怔神之间,任负曲已自一掌震碎木壁,扑入破洞,俟二人回过神来,任负曲身形已渺。
仲孙玉不由急得连连顿足道:“糟啦!糟啦!好不容易碰上了他,现在却又让他只身涉险去啦!”
仲孙双成心中虽也甚为自己这位新结识的弟弟担心,但是她旋即想到任负曲身怀玄奥罕绝的功力,对方即是一流高手,此去也是有惊无险,尚不致力敌所乘,故而仅是轻蹙双眉,语带安慰地道:“爹爹不必过分担忧,以任弟弟那身功力,女儿以为几个跳梁小鬼尚奈何不了他!”
“奈何不了他!”仲孙玉焦急地道:“丫头,你知道他是谁?”
“咦!这个女儿还不知道?”仲孙双成不解地诧声道:“他是任负曲啊?”
仲孙玉连连顿足叹道:“唉!糊涂!真是糊涂,爹爹一向夸你聪慧超人,怎地今日却是懵懂如此?”
微微一顿,突然说道:“他乃任负曲、也是负曲人,丫头!明白了罢?你说他是谁!”
“爹爹!你说他是烟……”仲孙双成讶然欲绝,妙目圆瞪,掩口一声惊呼,“烟”宇甫出,娇驱倏起一阵轻颤,樱唇数张,只是发不出声来。
仲孙玉喟然一叹,道:“对啦!他就是你烟弟弟!”
仲孙双成半晌方才捺下激动心清,娇靥微白,秀眉一轩,道:“爹爹为何不早说?”
“早说?”仲孙玉一声苦笑道:“连爹爹也是适才震撼於他那罕绝宇内的一指搜魂神功之下,揣测他响来路,无意中将他先前对咱们的谈话神态、身材、风度、衣着、姓名略一连贯,才恍悟他就是你烟弟弟!”
仲孙双成此时心中正是忧喜参半,但却仍是不解地诧声问道:“那他那一张脸……”
话犹未完,仲孙玉已自苦笑接道:“你未听见他曾说在巴峪关碰到过齐振天?那齐振天又号千面神君,二人既称莫逆忘年,送与他张把人皮面具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