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二
葛衣老人脸色一变,目光狡黠地一扫两人,嘿嘿一笑阴恻恻地接道:“不过,你两人先别高兴,困难还在后头,这一关虽已勉强通过,后面还有艰难危险的四道关口等着你们呢!越往后越是难过,届时倒要看看你们的造化如何了!不过老夫在此可以先提醒你两人一句,既入我门,就别打回去的念头儿,过得去要过,过不去也要过,如想打别的念头儿,嘿嘿,别怪老夫袖手旁观,爱莫能助!”
一番话阴狠毒辣兼而有之,颇收使人毛骨悚然,进退两难之效。
但是,两人是何许人也?且是有为而来,焉得把他这番话放在心上,同时两人也没有打算半途而废的念头儿,尽管内心暗暗冷笑不已,表面上却是不得不做作一番。
柳含烟面色一整,肃容说道:“老人家何出此言,再晚等既已如约来此,便已经决心效力贵帮,更无半途而退之理,再晚等也知入帮艰难,不过还要老人家多照顾,多多提拔!”
葛衣老人目光森冷地一扫两人,突然柔声说道:“你两人既是三虎好友,便是自己人,这个倒是自然;只不过本帮帮规森严,有些时候有些地方,老夫职位低下,纵使心有余,但力却不足,这一点老夫不得不先做说明。总而言之,你两人自己倒是多加小心是真。”
两人微一拱手,齐道一声:“多谢老人家!”
葛衣老人略一沉吟,就门内一看天色,转对两人说道:“老夫这一关至此结束,天色已是不早,你两人且静坐稍待,老夫这就为你两人通报第二关。”
说着,站起身形,飘身出屋。
两人闻言,只得捺着性子,坐在屋内。尽管如此,两人仍自就木椅上微侧身形,向屋外冷眼窥探。身入虎穴加以地幽帮行事素来是下流阴狠伎俩层出不穷,不得不如此谨慎行事,以防这状甚狡黠的葛衣老人,另怀鬼胎。
只见葛衣老人飘出屋后,在屋外空地上,自怀中摸出一只圆形黑筒,望空际振腕一抛,刹时一道紫色耀眼光华冲天直上,升至力尽,突然烟火般四下爆开,一蓬紫色光芒四射激扬,在皓月冷辉下的蔚蓝夜空中,构成一幅甚为美丽的图案。
两人心知葛衣老人是在施放信号往上通报,互相对望一眼一下意识地一笑。
就在一蓬紫色光华甫灭的当儿。
屋左远方空际也自冒起一蓬紫色光华一闪而没。
紧接着,遥空传来几声尖锐哨声,哨声一长一短,甚有节拍,但在这万籁俱寂的夜色中,听来却是异常地刺耳,令人颇有一种不舒适之感。
遥空划来的哨声甫落,葛衣老人又自怀中摸出一物,放在嘴上,吹出一长一短两声尖锐的哨声。
这两声哨声,因起自左近,故而听来更感刺耳难听。
两人方自冷笑蹙眉,一阵微风飒然,葛衣老人已飘身进屋。
葛衣老人目光森冷地凝注在起身相迎的两人面上,沉声说
道:“第二关接引瞬间即至,你两人此去千万小心应付,且记勿半途而废,更不可打别的念头,万一有所差池,不但你两人的性命难保,即是老夫也要被牵扯在内,事非小可,谨记,谨记!”
两人各自暗暗冷笑一声,拱手谢过。
柳含烟更是暗中冷笑道:少爷既人尔等巢穴,少不得将尔等一个个尽毙掌下,哪管你什么牵连不牵连,为顾全大局,少爷暂将你一颗头颅寄在你项上!
柳含烟既知地幽帮阴狠毒辣地做下震撼武林的血案,而且己又遭不白之冤,心中已是恨透了地幽帮所有徒众,只有黑衣蒙面天涯一凤陆菱艳,因路雁关系自是例外,其余的,他将一个也不放过。
更可笑的是这位素称狡黠阴狠的葛衣老人,终日打雁,反被雁儿啄了眼睛,今夕反把仇敌当亲朋,几句欲为三虎报仇雪恨的话儿说得他不但不留难两人,反而临行叮咛多加小心,也是他煞星罩命,霉气当头,后来未经柳含烟动手,便已被帮规严惩了结。
平素欲侦得地幽帮踪迹已如大海捞针,甚是困难,而柳含烟在踏破铁鞋无觅处的情况下,无巧不巧地碰上了根本未与他朝过面的地幽一判,又无巧不巧地被一判看中一身功力,天赋资质,强迫人帮,而又极其容易,毫无惊险可言地通过这不知死人凡几的第一关,眼看就要更进一层地进人该帮内部,这不能不说是鬼使神差,天假其便。
此关容易,下关如何,无人敢予预卜。
世间诸事白云苍狗,变幻莫测,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也不能断言吉凶,预卜未来。
是地幽帮气数已尽,合该覆灭?
是柳、蓝两人步向丰都,合该埋骨地幽?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