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七
较宽的山道内,虽也与三人适才所经狭窄谷道只有一线之隔,但也是前后判如两季地陡感一热!一阵热风迎面扑到。
二人又是惊讶欲绝地顿生纳闷。
适才柳含烟一路之上虽然是双目前视,但却对这一线之隔而两地判若两季的奇事已是暗中留上了心,尽管他目力超人,百丈下来,他仍是一无所获,看不出一丝端倪,也找不出刺骨寒气究由何来。
如果说它是天生自然的,造物何其巧妙?三地之间不过一线之隔竟是判若三季?这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奇绝人寰之事。
如果说它是人为,那么此人确有夺天地造化之功,必是一位盖世奇人,地幽帮的势力的确不可轻估。
冷的地方既然看不出端倪,热的地方也必是枉然。
柳含烟一边深为纳闷骇绝,一边却将警惕之心提得更高,坎离真气已是暗中提至八成,依然神色不变地从容前进。
坎离真气既称旷古绝今的神功,确有它的道理,反应灵敏快捷,因外界刺激之不同,而产生各异的迅捷反应。
如今空气中一片炎热,热得令人窒息,柳含烟却是心头一片清凉,神色依旧。
蓝九卿得柳含烟神功之助亦是如此。
反观前行的铁算盘马鑫武已是喘息连连,汗出如浆,衣衫尽湿。
倏忽百丈又是安然渡过,除了奇寒炎热两种奇突情况外,竟是毫无惊兆,而且山谷内只有他们三人,地幽帮徒众却是一个不见。
倏地眼前一亮,四盏硕大无朋的瓜形大灯,突然破壁探出,光线惨绿,但却照得数十丈内毫发可见,两扇深灰铁门已在目前,原来谷道已至尽头,此两扇铁门不知是出口抑或是入口。
其实这两扇铁门是谷道的出口,却也是地幽帮二关的入口。
铁门开在一个奇势天生的圆月形石洞上,铁门上除了两个大钢环外,其余一无所有,门上石洞顶上,一块光滑石板沾血镌刻着六个大字:“地幽招魂二关”。
血红色字加上瓜形大灯射出的惨绿灯光,使人恍有置身地山丰都门外之感,颇也令人毛发悚然,不寒而栗。
柳含烟乍睹灯光,微微一怔之后,暗暗冷笑忖道:装神玄虚,不过是黔驴梧鼠而已!
自忖方了,只见前方铁算盘马鑫武已至两扇铁门,神情异常恭谨地躬身扬声道:“启禀关主,属下已如命将判公所荐二人带到!”
马鑫武话声方落,铁门“吱”声连响地已自缓缓向内打开,四个瓜形大灯突然熄去,谷道中一暗,铁门内更是黝黑难见五指。
紧接着一个极其冷酷的声音自门一黝黑处冷冰冰地发话道:“二关接引,你接引无主孤魂来冲,尔可知罪!”话音虚无缥缈,极为遥远。但却清晰可闻。
马鑫武似对暗中发话那人极为畏惧.冷冰话声一落,他便混身猛地一颤,跪下双膝,叩头颤声答道:“属下知罪,但此二人为判公所荐,一关之上,因有所交待,不免私有耽搁,折关主恕罪!”
暗中那人冷哼一声,冷冰冰地又道:“本帮主若不是念你自入帮以来,颇知勤奋,薄有功劳及二孤魂为判公所荐的份上,今夕定当将你依帮规严惩,死罪已免,活罪难饶,还不快到刑房领刑!”
马鑫武身形本是轻颤不已,闻言又是猛地一震,叩头颤声说道:“谢关主再世之恩,属下遵命!”
话声甫落,随即站起身形,连回顾两人一眼也不敢,一闪而入门内。
柳含烟与蓝九卿自始至终均是各怀异样心情,闭口不言,冷眼旁观。
暗中那人先前一句无主孤魂已将两人怒火挑起,若非柳含烟及时传音阻止,蓝九卿就非含怒答话不可。
蓝九卿自先前灯光乍现以至於今的心情至少有两点与柳含烟相同的。
那就是对地幽帮的装神扮鬼,故意制造恐怖气氛,显得甚为不屑,再者就是他也已听出暗中发话那人不在眼前,至少也要在百丈以外,对这人精湛功力也觉颇为惊异,只是诧异,而并非有所震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