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大刚镇定得出奇地冷冷说到:“属下不敢!”这次却连身也未躬一下。
柳含烟心里倏感一凉,双眉一挑,星目神光一现即隐,显然他此刻满腔希望已化为乌有,已经幻灭,这是老奸巨猾的崔陵一手造成的,若不是此刻还有另一条路径消灭地幽帮给他的仅余一丝希望,他势必冲上前去,将崔陵碎屍万段、挫骨扬灰。
尽管他此刻心内怒火高涨,杀机狂炽,但是表面上他却不得不装作一副漠不关心的神态,不经意地看着崔陵。
崔陵得意之余,哪还曾注意到巫大刚神色镇静得出奇,巫大刚话声一落,他便自异常得意地一声鬼哭般怪笑,笑声一落,狩声说道:“老夫谅你也不……”
“不”字方落,“敢”字未出,他突然像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倏然住口,全身猛地一震之后,身形泛起阵阵轻颤,一身黑袍也自无风自动,目中凶光尽敛,代之而出的却是一种惊恐的光茫,凝注在古屋内外,霎也不霎。
屋内地幽帮徒众,连同柳含烟、蓝九卿在内,先前均将目光聚注在崔陵身上,此刻突见崔陵志高意满之际倏然住口,神情有异,齐感大惑不解,不由地顺着崔陵目光齐向屋外望去。
一看之下,双方表情,感受各有不同。
柳含烟、蓝九卿二人各感心中一震
忙自垂首。
地幽帮诸人则是和崔陵一般地如遭蛇啮,各自身形猛起一颤之后,目光惊恐地倏然齐齐向门外躬下身形,各人的一袭黑袍也似受崔陵感染一般泛起阵阵轻颤,即连那素称凶残的端木良也不例外。
屋外,数十丈外,不知何时已站定一身材细长的黑袍老人。。
这黑袍老人一头白发散披,在惨惨阴风中不住地飘扬飞舞人却不言不动地垂手而立,不带一丝生人气息。
赫然竟是数日前柳含烟两人,黑夜无意相逢的地幽一判。
怪不得如此凶人会被震慑,惊恐得倏然住口,如遭电击。
柳含烟两人也因甚出意料地在此地再睹地幽一判,各感一震之后,倏然垂首,这不是两人如群五一般地魂飞魄散,心胆欲裂,而是怕地幽一判看出二人乔装,心生疑惑。当着这批人又无法巧言掩饰,虽然如此,但是两人面貌在此一瞬间是否已被地幽一判窥见,仍未可知。
蓝九卿不知如何,柳含烟却是心中忐忑不定,紧张难安。
可是,稍时如果地幽一判进人屋中,后果将又如何?实在难以预料。
蓦地——
“崔陵,你好大的胆子!”黑袍老人突然开口,语气冷漠,声音轻微,但是字字清晰可闻。
阴风强劲,距离颇远,足见地幽一判是个内家绝顶高手。
崔陵话声入耳,如遭电击,身形颤抖得更厉害,也躬得越低。
冰冷话声又起:“老夫派来特使,你居然敢拒不听命,而且轻馒狂妄,你既为冥后灯使,当清此不敬之举已犯森严帮规何条,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崔陵身形颤抖更剧,身形也自越形低下,就差双膝跪下了。
柳含烟冷眼偷窥,心中大快,对崔陵的为人也自更为卑视。
地幽一判冰冷话声接道:“你不将老夫放在眼内还有可恕,你不将冥后放在心上,却是罪该不赦,本当立即依帮规处决,但念尔人帮以后微有功劳,加以老夫有要事在身,未克久留,暂免一死,五关查过速返冥府听候发落!”
至此,崔陵死里逃生方缓过一口大气,颤声答道:“谢判公缓罪之恩,属下遵命!”
数十丈外,地幽一判一声冷哼,又道:“老夫去后,巫大刚带领二位年轻朋友即刻启程前往冥府总舵,任何人不得阻拦,如有耽误一概按帮规严惩不贷,言尽於此,老夫去也!”
“也”字一落,人已不知踪影,好快的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