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可会懊悔?”
“大丈夫一言九鼎,柳含烟绝无懊悔之理!”
“好!”路雁状甚勉强地一笑说道:“既是赌约仍在,路雁斗胆,请相公立刻退出地幽帮,请勿干预此事!”
“这个……”
路雁冷冷说道:“怎么?柳相公敢是不答应?”
柳含烟略一冲疑,陡地双眉倒挑,目射神光地毅然说道:“虽然姑娘是在下救命恩人,而赌约还在,但此事在下恕难从命!”
“柳相公记得大丈夫一言九鼎?”
“不错!”柳含烟点头说道:“这个在下记得,方命之处,此间事了,柳含烟当一死以谢姑娘!”
陆菱艳神色大变,娇躯陡起一阵颤抖,妙目轻射万般幽怨地凝注柳含烟,樱口数张,欲言又止,须臾,一叹垂首。
仲孙双成适才被过分的惊喜震撼得愕然呆立,此时方始定下神来,忿怒无限的娇声道:“烟弟弟,路姑娘的话丝毫不错,临潼血案确是蓝九卿所为,这是她亲眼看见的,详情稍时再对你说!”
至此,柳含烟确信是蓝九卿嫁祸自己,不由杀机狂炽地暗地骂道:“好个卑鄙阴狠的东西,少爷只当你是幡然悔悟,改过向善,原来如此,哼!只要柳含烟此次不死,天涯海角,寻遍宇内,非要把你诛毙掌下不可……”
转过身形向查仁说道:“师伯,烦您老人家传谕群豪,请他们退出五十丈外,轩辕神曲威力无伦,以免遭受波及。”
查仁一见柳含烟凝重神色,心知所言不虚,尚未发话,仲孙玉已一拉爱女、王寒梅和千面神君率先走向五十丈外。
群豪竟犹未信,方一冲疑,地幽冥后冷哼一声:“不知死活的东西!”小指微微一拂,琴弦“咚”地一声清越脆响。
琴音入耳,群豪震得耳际嗡嗡作响,血气一阵狂翻,不由大骇,不等查仁发话,便自纷纷退离场中。
八位仙侠虽然各具一身通玄功力,但深知除柳含烟护身坎离真气外别的功力难抵得住琴音威力,互一相觑,也自默默退后。
地幽冥后一声得意冷笑,微一挥手,地幽帮诸人也纷纷退后。
柳含烟在一尊调教之下,胸罗万有,加以适才一曲失传将近百年的朝天乐,已使他对这素称神秘的地幽冥后估计更高,一见诸人退后,转过身形,就地上盘膝打坐,将旷古绝今的师门神功坎离真气提至十成,神态安详自如地说道:“少爷已经预备好了,你只管尽量施展你那弄弦妙技罢!”
随即,星目一闭,静待对方抚奏那曲威力绝伦,直可摧心荡魄的轩辕神曲。
地幽冥后也将这一身黑衣的蒙面书生许为生平一大劲敌,神情肃穆凝重异常地,一双白玉般柔夷缓缓举起,突然落下“咚!”“咚!”“咚!”一连三声,其声清越,其势摧心的琴音直透诸人耳膜。
柳含烟凝神静气,盘坐运动抗拒间,猛觉三声霹雳般的大震直透耳鼓,震得胸中血气微起翻动,并觉三层无形重逾千斤的压力隐隐迫上身来,令他有窒息之感,不由大骇,暗忖:这轩辕神曲果然威力无伦,地幽冥后一身功力精深得几与自己恩师不相上下,不由地被这三声重锤般琴音震得微一分神。
地幽冥后功力通玄,目光如电焉有看不出的道理,冷哼一声,一双柔荑如骤雨般连绵不断地抚上琴弦。
柳含烟甫一疏神便自惊觉要糟,心念再转,一缕威势绝伦的杀伐琴音已自乘隙而入,一时如万马奔腾,怒潮澎湃,疾驰汹涌而来,恍觉自己置身古战场,面对百万大军,铁马金戈,浴血奋战,自己左斗右突,敌则前仆后继……渐觉耳鸣头昏,血气狂翻,精疲力竭。
突然琴音一变,由高昂激扬顿转低沉缓慢。
柳含烟恍觉一个身形如同摩天峻岭,坠落万丈深渊。
琴音如泣如诉,呜咽之声如婺妇泣於独舟,柳含烟独坐渊底面对家家户户欢叙天伦之乐,倏忆自己迷茫身世,不禁悲从中来,串串热泪顺腮而下,悲到极点不由地抚胸放声痛哭,以至声嘶力竭。
原本一个就极为疲乏的身心,更形颓后委靡以至一蹶不振。
五十丈外,八位仙侠、各门派群豪由始至今但闻琴音悦耳,无殊仙乐,高山流水,令人心旷神。冶。
近百道目光注处,只见柳含烟神情激昂,呼吸重浊,胸腑之间疯狂起伏,继至豆大汗珠如雨滴下,一袭黑色儒衫几乎为之尽湿,犹以为他是在艰苦异常地运动抗拒琴音,不由地齐将一颗紧张无比的心高悬腔口,瞪目张口,冷汗频流。
仲孙双成、王寒梅与陆菱艳三女更是花容失色,紧张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