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主薄还是那副扑克脸:“别杵在这里,都进去吧。”
进去之后,杜雍来到书架前,随便抽出一本史书:“聂大人您先忙,属下随便看看,这个架子上的书都能看的吧?”
聂主薄笑道:“哪有把客人晾着的道理,我给你泡茶。”
杜雍赶紧走过去,拿起茶叶桶:“还是属下来吧,您忙就好。”
聂主薄也不强求,坐在位子上:“不要急,一个一个来。”
有几个是送报告的,签个字就好。
报到的也容易,记录入档,然后派人带他们去领装备和熟悉门路。
报销经费的就比较难,需要慢慢核算。
杜雍泡好了茶,上前递茶的时候随便瞄了瞄,发现报销单上比较简单,十两百两的加法,然而聂主薄却算的很艰难。
好不容易才算好一张,聂主薄摇头苦笑:“这玩意还有些真为难我。”
杜雍好奇道:“这种应该有专门的帐房吧?”
聂主薄点头:“我这是复算,涉及银钱,还是要谨慎一点,因为以前出过纰漏。你的算学应该还可以吧,要不然帮帮忙?”
这种事情杜雍哪能插手呢,连忙摆手:“聂大人,属下更不行。”
聂主薄没有强求,喝了两口茶之后,继续算。
杜雍足足看了几十页书,聂主薄才把帐目全部理清,他先活动了一下酸麻的手臂,然后抬头看着还在翻书的杜雍:“杜督卫,你坐嘛。”
啪!
杜雍合上书本,放回书架,坐到聂主薄对面。聂主薄端起茶杯:“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杜雍嘿嘿笑道:“真的只是找领导喝喝茶而已。”
聂主薄瞥着他,意思是有屁快放。
杜雍只得道:“话说最近来报到的新人挺多呀。”
聂主薄叹道:“川明县死了二十几个,总得补上嘛。死的那些有好几个大家族的公子哥,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
杜雍跟着叹气:“他们进大理寺的那天起,就该明白有可能会战死。”
聂主薄苦笑:“若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想的话,大理寺的抚恤工作就很好做。”
对於这个话题,杜雍也有些好奇:“对於战死的公子哥,通常是怎么抚恤的?”
聂主薄一副很头疼的模样:“千奇百怪,有狮子大开口的,也有讨承诺的,还有讨爵位的,真是荒唐之极。”
杜雍噗的笑道:“讨爵位的是在搞笑吗?”
确实是荒唐。
爵位的来源通常有三种,首先是继承,其次是军功,再就是圣上亲封。
聂主薄哂道:“漫天要价而已。”
顿了顿,扯回正题:“你来我这里,不会真的只是关心抚恤的事情吧?”
杜雍嘿嘿笑道:“关心一下也未尝不可嘛,说不定以后我也会战死呢。”
聂主薄皱着眉头:“别说丧气话。是不是在东北向官道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杜雍心中一动:“聂大人以为呢?”
两人对视。
聂主薄沉声道:“不要打哑谜,有话就快说,否则你就去坐班。”
杜雍笑道:“聂大人,您还真别说,属下真是遇上了奇怪的事情。”
聂主薄不动声色,等候下文。
杜雍解释:“碰到了几个稀奇古怪的江湖人士。 ”
聂主薄淡淡发问:“到底什么人?你们动手了吗?”
杜雍摇头:“聂大人别误会,之所以说稀奇古怪,是因为他们口中的小道消息很多。有说火狼帮就是僵屍和大鳄鱼的背后之人,也有说火狼帮的人已经渗入了京城,随时准备造反。”
聂主薄摊摊手:“就这样?”
杜雍张大嘴巴:“这还不算大事吗?”
聂主薄哂道:“这算什么大事?火狼帮本就是江湖上的大黑帮,平时踩了不少线,这些日子又在川明县大闹,已经可以定为造反分子。”
杜雍捏着下巴:“那您觉得他们有没有胆量进京城闹事?”
聂主薄瞥着杜雍:“你说起这事,就是想调查有没有火狼帮分子混进京城吗?”
杜雍憨厚地笑了笑:“都说瞒不过聂主薄。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在城中到处搜一搜,就算搜不到火狼帮的人,搜到一些居心不良的人也好。”
聂主薄问道:“什么火狼帮,你是想立功吧?”
杜雍叹道:“昨天听我们队长说,他在议事厅听了不少闲话,很多小队长都说我们风组第七小队的战力不行,只是运气比较好。我确实想立点功劳,为队友争点气,但又不想太高调,免得闹笑话。”
聂主薄眼中很赞赏:“能为队友考虑,我很欣赏。我明白你的意思,命令是上头下达的,不是你们第七小队主动请缨,是这样吧?”
杜雍起身鞠躬:“多谢聂大人!有空的话,您一定要给属下一个做东的机会。”
聂主薄挥挥手:“回去等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