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得无礼!”谢老爷子轻轻喝斥,其实他对谢老师这个称呼还是很喜欢的,比谢大人或谢老爷子都要顺耳。
“本来就是嘛,他平时不是这样子的。”谢采言小声嘀咕。
杜雍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坐在杨进身边,端着茶水猛灌了几口后,习惯性地翘起二郎腿,但马上又放下。
“爷爷,看到了吧,你看到了吧?他平时都是这么大咧咧的,见到你才变得这么老实。”谢采言哈哈大笑。
杜雍索性重新翘起二郎腿,翻着白眼:“真是怕了你,这样总行了吧?”
接着冲谢老爷子讪讪一笑:“谢老师别见怪,我和谢小姐是老朋友,平时她老爱捉弄我,我从来说不过她,加上赵德助也不行。”
谢老爷子被逗笑:“杜小哥,这次真是多亏了你,我们谢府上下都要感谢你呀!”
杜雍赶紧摆手:“谢老师千万别这么说,我这人向来都是这样,只要看得顺眼,就算是阿猫阿狗狗都会拉一把,若是看不顺眼,哪怕他是圣人,我都不带理会的……谢小姐别瞪眼,我又没说你是阿猫阿狗,打个比方而已。”
谢采言哼道:“看不顺眼就不理会?你想玩忽职守吗?”
杜雍郑重道:“可以换个说法,叫战术性撤退,保存实力意图后计。”
谢采言愕然道:“难道你不怕上司向你问责?”
杜雍呵呵笑道:“我们副队长写报告很厉害,我可以请他写,战术性撤退不仅没有过错,而且还是识大体的表现,期间经过慎重的考量,还有剧烈的思想斗争。”
张义和菱菱忍不住想笑,又觉得有些丢脸,因为杜雍这番话多少有些无耻。
杨进也是哑然失笑,心中却很赞赏。
谢采言为之气结。
杜雍认真道:“在谢小姐看来,大理寺督卫是神圣的职位,碰到不平之事就该挺身而去,不论危险与否。但对我来说,大理寺督卫只是个最普通的差事,若不是家里要我去当差,这个时间点我多半还在街上乱逛。”
谢采言拉着谢老爷子的胳膊:“爷爷,你看他,说的都是什么话。”
谢老爷子并不在意,夸赞道:“杜小哥真性情,难能可贵!而且他是真的把你当朋友,否则也不会说的这么直接。”
杜雍竖起大拇指:“谢老师是明白人。若是普通人过来,我早就拍着胸口说:无需感谢,杜某人身为大理寺督卫,就算是战死,也要保证群众的安全。”
这句话谢采言听过,陶青云和姜步平都说过,他们当差之前请客,在席间都拍过胸口,说成为大理寺督卫相当荣幸,食君俸禄为君分忧,就算是战死,也是死的其所。
当时谢采言还觉得他们说的挺好,不过和杜雍一对比,就显得不那么真实,好像在喊口号。
谢老爷子问起杜雍的身体:“杜小哥,你的内伤还很严重吗?”
杜雍感觉杜小哥这个称呼有点怪,让他想起了杜小帅,笑道:“谢老师唤我名字便成。 内伤已经好了很多,暂时保持平衡。”
谢老爷子欣慰道:“能保持平衡就好,慢慢恢复吧。接下来还要查案吗?”
杜雍点头:“本来要去壮雨湖的,现在要调查失踪案,挺好的,城里最起码安全一点。”
谢采言尤有余悸:“安全啥呀,昨天场面闹那么大。”
杜雍哂道:“再大能大过壮雨湖?督卫死了二十几个,聂总管的精锐队伍也死了近百,而贼人已经死了好几百,更不用说川明县的百姓,还不知道哪天才能安生呢。”
谢老爷子感慨不已:“这是劫难啊!”
杨进狠狠道:“都是圣丹门的锅,仅一条鳄鱼,就把壮雨湖周边搅了个天翻地覆,什么牛鬼蛇神都要凑上一脚。”
谢采言问道:“杨侍卫,我听说僵屍也是他们造出来的?”
杨进点头:“炼丹的嘛,多几种古怪的丹药并不奇怪。”
谢采言小声嘀咕:“将僵屍岂不是也能大补?”
杜雍啧啧道:“好你个谢采言,想不到你是这种人,连僵屍肉都想吃吗?”
谢采言俏脸一红:“顺带说出口而已,你不要乱想。”
杨进哼道:“听说鳄鱼肉的效果很好,说不定真有人会觊觎僵屍肉。”
杜雍一拍桌子:“鳄鱼明明是我们抓回来的,竟然一点肉都没分到,就得了四百两。我定要找个机会把损失要回来。”
谢老爷子竟然郑重点头:“奖励确实太轻,我得找个时间和王沐坤说说。”
杜雍和杨进对视一眼,想不到还有意外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