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今年的第三次,朝廷的部队第三次在野外遭遇大规模埋伏。
第一次是川明县的小山谷,屈亦雄所带的大部队遭遇僵屍群埋伏。
第二次是平州城南郊鸭子河边,也是屈亦雄带队,遭遇平州江湖势力的围攻。
这是第三次,规模不如前两次,但困难程度犹有过之。
现在是内外夹击,外部有劲箭,内部有十二个憋着劲搞事的高手。
眨眼的功夫,箭雨就下了三轮。
大批马儿中箭倒地,发出令人心悸的惨嘶,将草地与沙滩染红。剩下的马儿一哄而散,将本就混乱不已场面搅得更乱。
杜雍刚跃到前方,还没站稳就被马儿连续撞了好几下,撞的非常狠,身体几乎要散架,还好硬撑着没被撞倒。
中箭的人比较惨,被马儿轻松撞翻,稍微走运点,就在趴在地上苟且偷生,不走运的,挨了数不清的马蹄踩踏,骨头断裂的声音和哀嚎声响个不绝。
那十二个高手显然都是乱战高手,他们身法敏捷,招式狠辣利索,出手就能造成重伤,就算随便发出拳劲和腿风,也能造成大片混乱,很轻松就把朝廷部队的节奏搅得一塌糊涂。
箭雨再来,虽然命中率不高,但是压力给的足。
卫尉寺有三个领队,已经受了重伤,没法指挥。
后方是聂主薄在指挥,倒是很快稳定下来,聂主薄迅速来到外围,提气大喊:“先将那十二个装黄沙帮的混蛋弄死!”
确实要先解决队伍中间这十二个高手,否则很难玩。
聂主薄这嗓子吼下去,立马起了作用,朝廷诸人开始围攻那十二个高手。
杜雍率先行动,只见他游鱼般窜到一名短须敌人的侧边,匕首刺向对方的手臂。
“不自量力!”
短须敌人见杜雍如此年轻,心中很是不屑,并没有必然,而是快速旋身,双掌合拢,稳稳地夹住杜雍的匕首。
杜雍用力一扭,竟然没扭动,对方力气很大。
短须高手冷笑一声,双掌往右一转,显然想硬生生将杜雍的匕首转断。
杜雍心中大喜,猛提一口真气,牢牢握住手柄。
“啊……”
短须高手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原来他不仅没有转断匕首,反而搭上了手掌,两只手掌都被切掉大半,好像切豆腐。
看着喷涌的鲜血,感受着钻心的疼痛,短须高手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把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匕首竟然会如此坚韧,直接破掉了他的护体真气。
杜雍才不管那么多,轻轻跃起来,右膝狠狠顶在短须高手的下巴。
哢嚓嚓!
短须高手的脖子当场被顶断,眼珠子瞪大,往后倾倒,还没倒地就已经气绝。
高手相争,稍不留意就是一招半式的事情。
杜雍虽然占了匕首的便宜,但反应也不俗,膝盖顶的果断,否则不会那么顺利。
“让你嘚瑟!”
杜雍忍不住大吼一声,看着旁边的几个敌人:“你们几个,再来呀!”
如此霸气,让朝廷一方士气大振,加打了围攻的力度。
尽管箭雨还在下,但是朝廷的人已经稳下来,从容扫掉箭支。
等到后方的聂主薄和裴颂等人赶上来,队伍中间的敌人已经支撑不住,很快又死了五个,都是被乱剑捅死。
剩下六个敌人见势不妙,立马跳出围攻圈,撒开脚丫子往山上跑。
聂主薄带头往前冲,同时振臂高呼:“给我冲!”
朝廷诸人听的热血沸腾,追随聂主薄的脚步,往山上冲锋。
赵德助和裴颂此时都很惊讶,原来聂主薄的实力很强,不仅剑法好,身法也相当风骚,而且遇事丝毫不慌,宛若战场上的老兵。
朝廷部队的反攻就此开始。
哪知道刚冲到上脚下的时候,山上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冲杀声。
紧接着,数不清的黑衣人从山上的茅草中冲出来,清一色的大砍刀,气势如虹。
光看到的黑衣人就超过四百,而且后面还源源不断,听声音最起码得过千。
杜雍吓了一跳:“射箭的只有几百人,冲出来却过千,兵不厌诈呀!”
朝廷总共才二百余人,再加上私人护卫,总共也就四百多,虽然气势很不错,但有很多人受了箭伤和踩伤,而且是以下打上。
敌人瞬间淹上来,并往两边分流,呈三面包过来。
中间已经短兵相接。
杜雍冲的比较猛,用拔刀斩扫了几记,扫死扫伤十来个敌人,但是无济於事,后面的敌人不要命般前赴后继,堪比敢死队,而且丛林里还源源不断。
抬眼大略一扫,敌人数量肯定超过了一千五。
三倍有余,这仗没法打。
聂主薄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大喊道:“边打边退,过河!”
好在朝廷这次派出来的人都有几把刷子,心智都经过考验,后退的时候并没有乱,并没有发生自己人踩自己人的情况。
很快就退到了河边,开始下饺子。
河水颇深,齐脖颈,而且水流很急,大家都被冲翻。
砰!
杜雍一掌击飞侧边的敌人,正要跳水,耳边传来大喊:“雍哥救命!”
杜谋的声音。
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杜谋脸色发白,仔细一看,肩膀中了一箭,箭尾已经折掉,箭头还插在肉里。
杜谋的旁边还有四五个敌人围攻,杜谋勉强挥剑格挡,眼见就要撑不住。
“我去!”
杜雍跃到杜谋身边,几刀下去,将围攻杜谋的敌人尽数击毙,拉住杜谋:“你的护卫呢?不是有四个吗?”
杜谋喘着粗气,苦笑不已:“被冲散了。”
杜雍无瑕多想,带着杜谋腾空而起,几个起落,顺利来到河水中。
水流急,河底又有青石,连站稳都非常困难,别说是往前走。
杜雍灌气入双足,抓地先稳一波。
杜谋却没那个实力,没有抓稳杜雍的手臂,被水冲翻,瞬间就飘出老远,吞了好几口水,上下浮动狼狈不堪。
“稳住!”
杜雍大喊,将匕首收好,往水中一扑,朝杜谋游过去。
敌人也纷纷下水,逮着了朝廷的人就用刀子劈,但是他们的水性也不怎滴,进了河中间,也顶不住湍急的河水。
越往下飘,河面越宽,水也变深,但是水流没有丝毫变缓。
挣扎了小半刻锺,只有少数几个人已经过河,大部分还飘在水中,随着河面的渐渐变宽,离河岸越来越远。
接下来的场面壮观又搞笑。
千余人飘在河水中,反覆喝水沉底冒头,挣扎不已,手上拿着武器,嘴中骂骂咧咧,经常有拚刀剑的场面,没有技巧可言,看谁快,看谁狠,看谁运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