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唐真真跪了下来,哭道:“我不想你陪我死,我想你陪我活着!风哥哥,快说吧,脱衣服而已,我愿意的!——求求你了!”
萧娘子也走上来,将手轻轻按在楚南风握剑的手上。她深知自己此刻形同废人,屋里还坐着一个连手指头也动不了的周寻意,一旦动起手来,根本不可能跟对方同归於尽,只有任人宰割罢了。
楚南风僵持了半晌,化蝶忽然笑道:“客人,只剩半炷香了。”
楚南风一惊,唐真真尖声哭叫,手已经开始解开衣服。这种情况下,楚南风若不开口,她也算违规了。
长生看见唐真真的举动,正要出声,楚南风咬了咬牙:“你脱吧!”
唐真真如蒙大赦,立刻开始疯狂扯掉身上的衣衫鞋袜,只剩下一件贴身的肚兜和亵裤。
脱光以后,她蜷缩在笼子里,紧紧环抱自己,崩溃大哭起来。
木笼终於开始缓缓上升,双方再次达到近乎平衡的高度。片刻之后,对面的木笼里传来一声闷哼,一个小物件飞了出来,落地一看,是一根被掰断的小脚趾。
黑布遮盖的笼子里开始向下滴落鲜血,但平衡没有被明显打破,木笼只是上浮了一寸,又缓缓回落下来。
又有两根脚趾落地,木笼里开始传出克制不住的惨叫,并开始缓慢上升。此刻笼子里向外渗出的血更多了。
唐真真被这一幕吓得呆住了,他们浑身上下已经没有可以脱掉的东西,贴身小衣的重量也远没有三根脚趾来得多。这样下去,自己也只有掰断手指脚趾了。
而且——可想而知,当这个过程开始以后,双方为了减轻重量,都会不遗余力地继续卸掉身上的东西——但他们不能使用武功,要彻底扭掉胳膊和腿,半炷香的时间显然不太够用,所以除了十根手指脚趾,还有眼球、舌头、耳朵这些徒手可以撕扯掉的东西。
天呐...唐真真几欲晕厥,自己难道要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如果是这样,倒还不如输掉游戏,留在这里好了...
不对——既然那庄主能以此为赌注,说明留在比翼山庄的下场,会比挖眼断舌更惨?
唐真真情急之下,忽然眼珠一转,盯住面前这瘦高男人...是啊,谁说挖眼断舌的会是自己,这种事说到底一个人就够了,庄主只说谁的笼子轻,谁就获胜,可没说笼子里的人一定要都活着。
只要全从这个人的身上出,不就解决了?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楚南风未必同意这样做,而没有他发话,自己又不能擅自行动。想到这里,她立马又跳了起来,扑到笼子上哭道:“风哥哥,你对真真最好了,你总不忍心看着我断手断脚吧?你记得那时候你天天给我讲故事, 哄我睡觉,还陪我出去玩吗?你不忍心看着我再也出不了门吧?”
楚南风眉头一皱,他明白了唐真真的意思。
唐真真见他冲冲不肯开口,忽然伸手往头上一摸,原来她头发里还插着一根极细的簪子,她拿在手里,抵在那瘦高男人的脖子上:“风哥哥,你再不说话,我就刺死他!断几根手指死不了人的,你反而是救了他呀!”
她知道自己若真下死手杀了这人,再将他肢解抛出,楚南风纵然愤怒失望至极,但到底还是会说出几个字来救自己,不会眼看着自己违规,所以才敢行此险招,就赌楚南风的心软和善念。
楚南风看唐真真居然有一根簪子,立刻叫道:“真真,想办法割断你们的头发!”
唐真真一怔,立刻反应过来,一把薅住那男子的头发开始用簪子拚命滑动切割。她下手没轻重,很快戳得男子满头鲜血直流,头发也一绺一绺被连拉带扯地割断了。
待到男子满头长发被尽数割掉,木笼似乎微微开始上升,楚南风叫道:“真真,快,继续!”
唐真真死死咬住嘴唇,委屈得眼泪直流,终於无可奈何,开始割自己的头发。
随着她瀑布般的黑发飘落,木笼上升之势逐渐明显。
就在这档口,对面黑布之中猛然一震抖动,又有两根脚趾被抛出,其中还有一根大脚趾。木笼中瞬间鲜血狂喷,从底部空隙中成线状滴落,很快在地上流成了一条小溪,木笼也开始迅速上升。
“铛”地一声,唐真真的木笼一跌到底,再无一丝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