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泽心念一动,想到传音入密大法,虽然眼下还不清楚这路功夫如何能对黑衣人起作用,但既然江怀珠说管用,那必然管用。当下暂收冰魄游龙的招式,暗运内力,还没准备好,只见电光火石之间,面前的黑衣人手起掌落,一掌拍在易偐右肩上。
易偐本已在虚脱的边缘,这一掌下来,立时飞了出去,坠下悬崖!
宋泽大叫一声,慌忙伸手去拉,却为时已晚,只看着易偐的身影迅速坠落。就在他分神的这一瞬间,黑衣人举掌朝他头顶击落。
宋泽因有藏家密宗气功加身,此刻又浑身劲力勃发,对周遭变化感知极为敏锐,那黑衣人的掌风还没触到头发,他已经本能地向后一躲,身体靠在了石壁上。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江怀珠长臂一伸,立掌为刃,干净利落地砍在黑衣人小臂上,“哢”一声轻响,那条胳膊瞬间耷拉下来。
宋泽有样学样,就势在下方也运力到掌,砍向黑衣人的脚踝。又是“哢”地一声,黑衣人站立不稳,正要一跤坐倒,宋泽又猛地一推将他推下山崖。
算来这已经是他们斩杀的第七个黑衣人,此人死后,出现了一个短暂的空当。宋泽急忙领着江怀珠等人向前快速移动,力求尽快逃出这条要命的天路。易偐说前头就是一片空地,到时候就可以放开手脚了。
片刻过后,就在这条小路的尽头,不出意外地又出现了一个黑衣人。宋泽刚要出手,听见身后江怀珠说道:“小子,再学一次!”
话音刚落,宋泽只感到一股气流越过自己,朝前方汹涌而去,似乎有些声音漂荡在空中,听不真切。眼前的黑衣人明显身形一滞,似乎有些僵硬,又有些冲疑。少顷,黑衣人忽然奋力挣扎,好像要摆脱什么东西的束缚,踉跄着朝宋泽走了几步。
宋泽立刻全身戒备,他本想利用这个时机将黑衣人一击毙命,但又实在好奇,想看看江怀珠究竟能将黑衣人如何处置。正在他愣神的当口,江怀珠大喊一声:“发什么呆呢,动手啊!”
宋泽一个激灵,立马使一招“卧冰求鲤”将对方横扫在地,又压上去一通猛打,直将黑衣人的脑浆子打了出来。
此人死后,前方再无阻碍,几人朝前奔去。绕过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果真是一片半山腰上的空地,无遮无挡。冻土甚厚,除了地上的碎石和积雪,连一棵草也没有。
在这片空地的远端,站着一个中年人,裹着貂裘,戴着狐皮风帽,这通身的气派一望便知是出身名门。 他的一双眼睛从帽檐下露出来,目光精亮摄人,沉稳中透着锐利。
江怀珠眼睛一眯,盯着那人看了一会儿,渐渐浮出冷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韩岐,原来楚冰情竟是派了你来!呵呵,老夫当年在神女峰上倒没瞧出来,你小子竟然对神女如此忠心,能让她把《噬魂血经》都拿出来交给你。”
忽又好像想通了什么,冷笑道:“想来你那好徒儿偷盗‘祈星玉璧’,偷练《噬魂血经》,也都是经你默许吧?什么勾结江南贼人,那方家的小子若能有这般本事和胆量,也不至於这么多年一直被姓龙的压着打。我说,你小子是犯了什么病,抽了什么疯,干吗要趟这趟浑水?她楚冰情的武功就这么香,值得你搭上自己,再搭上起云峰的将来,就这么死心塌地地给她卖命?”
韩岐也冷笑一声,在凌冽的寒风中,缓缓开口:“江大侠,我敬你是一代宗师,又是敝派掌门的故旧,不欲用那些非常手段折辱了你。想来江大侠对在下此来的目的一清二楚,我也就不再多费唇舌了。如今你的爱妻爱徒皆在侧,我若想做些什么,只怕你老人家招架不住。不过在下方才也说了,不欲使非常手段折辱了你,况我千里而来,在此地恭候了几个月,你也不要指望我善罢甘休。所以说呢,不如请江大侠收起神通,与在下好生配合,倒能两相便宜,不致令人追悔莫及。”
江怀珠笑道:“小子挺会说话啊,难怪楚冰情这么厚待你。她还就是喜欢你们这些能说会道的人,连收的徒弟都是一张巧嘴。你说说,我该怎么配合你?”